正思索着,景肆被一通电话打断思路,来电显示是宋语璇,景肆这边摁了接通,那边传来宋语璇的声音:
“出不出来玩!”
“不想玩。”
“喂,景大人,您再不出来就要发霉啦!”
“我工作一天了,很累。”
“别废话,”
宋雨璇称她为“失恋后反射弧极长的孤寡老人”,而且是重度孤寡。
好像景肆的热情在和周清辞谈恋爱时都挥霍完了似的。
分手后,寡淡得很,无欲无求到快要出家。
所以宋雨璇强烈要求她多出来活动活动。
也没管景肆同不同意,宋语璇挂了电话,先斩后奏,说是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在便利店坐了十来分钟,接到宋雨璇的电话,说是到马路对面了。
景肆这才拿起包准备往外走。
店员好心递给她一把伞,“女士,外面雪太大了,你打伞出去吧。”
景肆接过伞,点点头,“谢谢,这伞我买下。”
结账后,推开便利店的门,外面冷风肆意,景肆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撑开伞,大步流星往街边的那辆迈巴赫走去。
雪花散落,落在伞面上,鞋子踩在雪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尽管只有几十米远的距离,景肆走到车旁时,伞上已经铺了一小层薄雪。
“妈的这雪好大啊!”宋雨璇打开副驾驶的门,“快进来。”
景肆收好伞,抖了抖雪,委身进了车子里。
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几点寒意。
宋语璇觑她一眼,替她拍掉肩上的雪,“我说,你也三十岁的人了,越来越不会照顾自己了,穿这么薄一件大衣,你不冷吗?”
景肆抽了张纸巾擦衣服上的碎雪,“没有,白天的时候没下雪,我一直待在办公室,没觉得冷。”
“得嘞,不冷就不冷吧。”宋语璇重新发动引擎,“去k歌,和我新认识的几个年轻人,行么?”
“不是很想唱。”
“啧,你看看你!”宋语璇其实是有点担忧景肆的状态的,她比以前沉默寡言太多,“唱!必须给我唱,等会儿我给你点几首,你今晚的任务就是唱三首歌,唱完我就放你回家。”
“好。”景肆也没拒绝,手肘靠在车窗上,手腕撑着侧脸,一瞬不瞬看着前面,“路滑,你开慢点儿。”
“知道了,景大小姐”
宋语璇自认为车技不错,始终保持着匀速行驶。
她没说话,景肆也没说,车内突然就变得很是安静,于是宋语璇又主动找话:
“最近还失眠?”
“嗯。”
“医生去看没有。”
据宋语璇所知,景肆失眠半年之久,类似于褪黑素这样的东西早就不管用,最近入睡已经需要药物干预。
这是作为朋友最不想看到的。
“看了,说没事。”景肆这才侧目去看宋语璇,强打精神扬了扬唇,“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啊你这,不担心也不行啊。我说也不至于吧,分个手能让你郁闷一整年,是时候打起精神来了!”
景肆轻飘飘来一句:“知道了。”过了一会儿,又说:“我现在真的挺好的。”
挺好的,挺平淡的,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情绪,得过且过,也没有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好个屁啊,我说你倒是整点儿活力起来啊!三十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我一天能和我女朋友做上三次,你老人家怎么就开始修仙了呢!”
“我......”景肆挪开了视线,目光落在窗外,悻悻说:“我确实没兴趣,觉得很无聊。”
别说谈恋爱了,她连接触同性或是异性的想法都没有,接纳一个新的人的欲望为零。
没心情搞这些。
“哎呀,我看啊,你还是放不下她咯。”
景肆没回答。
宋语璇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算了,还是不说了。问了也是白问,景肆不会回答的。
而且,这好像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虽然提出分手的是景肆,但她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一年过得简直就是自虐。
至少一整年来没有往前看的意思。
她在景肆那里看到的,为数不多的眸光闪烁的时刻,大概就是将周清辞朋友圈给她看的时候了。
“我说你——”宋语璇没看前面,话还卡在喉咙,一个倏忽,车轮一个打滑,方向盘下意识往左边打了一下。
刹车踩下的同时,车轮不受控制在雪地上往左边滑了一下,紧接着,划拉一声——砰!!!
车子撞在了迎面来的一辆卡宴上。
“卧槽!”车内两人惯性往前撞了一下,还好都系了安全带,不过还是被碰得够呛,她伸手去拉景肆,“你没事吧!”
景肆额头磕到一下,但摆摆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