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别的法子,我也不会如此不顾雨儿意愿。”周老爷声音疲惫,他也不过是位希望孩子健康的老父亲罢了,“侯爷也知道冬天对雨儿来说有多难熬,那是连命也要去掉大半条的。”
“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心疼,但只要他能好好地活下去,被他记恨我也无所谓了。”
周老爷踱步至楚照安身侧,安抚一般轻拍他肩膀,千斤的重量。
“侯爷既是雨儿好友,定然也是明白我的。这丁铮我这便带走,不用多久侯爷便可来吃喜宴了。”
周老爷走后,楚照安站在原处不知多久,以往总是挺直的背脊微躬,像是被什么压垮着。
他自虐般想象着周行雨一身喜服,与他人结拜的模样。他梦里也曾出现这场景,只是梦中牵那小手的人是自己,与人拥抱、亲吻和亲密交缠的,都是自己。
啊啊……就该把他杀了的。
思及此,脑海中却又出现去年冬天的场景。几乎密封的房内,软塌上无力卧倒的周行雨,他咳得太用力,以至于眼泪打湿脸颊,春时爱笑的人儿,此刻像只断了颈的天鹅,虚弱地就要死掉。
好几次,楚照安以为他不会再醒来。
不能杀了,不能杀了,至少现在不能。
周行雨需要丁铮,楚照安需要周行雨,这是个圆圈,从哪走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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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府紧锣密鼓筹备起婚礼,自周行雨回府后,萍儿真是寸步不敢离,生怕一眨眼这小少爷有不知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