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下的丁铮手中提着尖刀,刀尖滴血,他的目光穿过重重人群,一眼望见那个纤细脆弱的背影。

“雨儿!”丁铮夺过一匹战马,冲开人群往马车追去。

楚西凉见状,亦上马追赶,两人借着先机,横冲直撞劈出条血路。

马车上曲必只能简单包住那手臂断口,眼看鲜血染红布料,楚照安眼前发黑,他咬破舌尖,低头望向蹲在他身前,不断流泪的周行雨。

“不哭啊,行雨……”楚照安抬起仅有的左臂,避开手心沾了血迹的地方,拿指尖替他抹开那些透明的泪水,“我不疼了,你别哭……”

“我不是为了惹你难过,才拼命走到今天的……你别哭……”

周行雨知晓系统口中的命运,那是人们无可避免的生命过程。可周行雨太柔软了,因为太过柔软,痛楚必然随之而来,他没法毫无波澜地仅仅只是注视。

他流了那样多的泪水,每一滴都为了一个叫做楚照安的过路人。

“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