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然想起时,也询问过母亲关于从前那个男孩的事,可惜从未得到过明确的答案。

十二三岁时,林行雨也知道了这个被他当做家的地方,其实是所属a区的疾控中心,丧尸病毒爆发后,疾控中心人员所剩无几,最后全面封锁,靠着储存的能源维持供给。

林行雨从没有直接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却依然在疾控中心度过了完整的童年。

直到他十七岁,疾控中心能源耗尽,自动焚毁程序启动,众人为他装好行囊,放他第一次从这个封闭安全的地方,走进真实广大而残酷的世界。

他的母亲已然教会他所有的,在这个世界上所必要的生存技巧,剩下的路途,便要她放开手,让心爱的孩子自己去历经这风雨飘摇,满是尘埃的一切了。

林行雨哭得鼻尖通红,连双肩也藏在外套里不住颤抖,从前把他抱在膝上紧紧搂住的母亲,如今只及他肩头,花白的发顶沾着晨露,镜片后的眼睛通红,却故作严肃,绝不流泪。

“妈妈,我走了。”

“去吧,不用再回来了。”林老师最后朝他挥挥手,“囝囝,注意安全。”

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的。

夜里的阳台风凉,吹走些许闷热。

成池听林行雨讲起童年与母亲,明明是平静的口吻,却无端让他觉得难过。

林行雨抱着膝盖坐在躺椅上,他穿着单薄的汗衫和短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脆弱,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叹息:“我有点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