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好, 我是阎家老二的朋友。”朝行雨对待长辈一向乖巧,普通话说得清脆悦耳, 老人笑得皱纹都堆了起来。
“阎二……啊!”老人想起了什么,表情变了变,“那娃娃前几天就没了, 你是来看他的吧?多好一娃,村里唯一一个去外头读过书的……唉, 才十九岁就……听说是身体不好?”
朝行雨看向身后沉默的阎是之, 生怕勾起他伤心事, 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从老人手里接过几颗玉米糖,匆匆告别了。
阎是之没什么表情,他长相英气, 面部轮廓分明,但肤色苍白, 没表情时看着很唬人。
朝行雨见他驱动轮椅压过石子时有些费劲, 于是剥开一颗玉米糖丢进嘴里,剩下的全部塞到阎是之怀里。
他从后边掌住轮椅,自觉往前推。
“……谢谢。”
朝行雨朝他笑:“不用谢。”
过了一会儿,朝行雨斟酌着问:“阎二他……身体一直不好吗?”
“不算。只是有些轻微哮喘。”
朝行雨低头, 只看见阎是之漆黑的发顶和高挺的鼻梁,“那叔叔阿姨放心他出去读书吗?”
“一家四口,总有一个要供去读书找点出息。”阎是之停顿一下,继续说:“虽然现在四个人里只剩了一个。”
“……”朝行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个外人,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干脆保持沉默。
现在看来,阎家四口,阎二是不是因病去世的暂未确定,阎家父母在这之前就已经走了。阎家剩下的唯一的独苗,就是眼前这个坐轮椅的阎是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