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锋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晃花眼,他笑意盈盈:“是长得很像吗?”
朝行雨摇摇头:“他和你一样喜欢盘问陌生人,警察的职业病,没办法。”
蒋锋的假笑僵在脸上,重新直起身,缓缓道:“哪里担得起,我只是个普通记者而已。”
片刻后,他删掉了那张照片。朝行雨挑挑眉,笑得像只得意的猫咪。
蒋锋只觉牙痒痒。
两人默契背身离去,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对话,就这样在滩头以不欢告结。
回到阎家已经是傍晚过后,山谷的月亮藏在漫天橘色的霞里,像只年久不再明亮的灯泡,在不算黑夜的黄昏里高挂。
院门敞开着,是阎是之在等他。
朝行雨不甚熟悉地关上门,穿过小院跨进灵堂,烛火微微,在一片黑白里闪动。原本的空棺材已经不见,这座灵堂却还要设上整整一个月。
“阎大哥,阎二下葬的日子是今天吗……”
朝行雨来到堂后,阎是之坐在饭桌旁,在昏暗的烛光下一动不动,苍白的脸上表情空白,一瞬间,朝行雨几乎以为面前的不是活人,而是尸体。
“阎大哥?”
阎是之反应过来,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回答:“嗯……是今天。”
朝行雨把头顶的白炽灯按开,后堂瞬间被照亮,桌上的碗筷已经摆好,盘里的菜已经没有再冒热气。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朝行雨皱眉,把阎是之推到桌前。
“抱歉,是我忘记了。”
朝行雨还想再问,阎是之把饭舀好,成功堵住了他的嘴。
没有了电视机的声音,两人的餐桌变得格外冷清,只有碗筷偶尔清脆的碰撞。朝行雨想要找些话说,可今天的阎是之却心不在焉,连筷子没夹到菜也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