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风吹进来的种子,一夜的雨,竟催发其发了芽。这注定是慌乱又可怕的夜晚,却也带来了新生的味道。
姬无妄一夜未眠。
柔软干净的毛团,贴紧了脖颈的血管处,连心跳声都那样清晰。她的心跳得十分平稳,带着新鲜生命的生机勃勃,是令他厌恶的感觉。
绒毛蹭到皮肤,会带起点痒意。
相比之下,体内残留魔气带来的疼痛,似乎都不明显了。
没有血,没有辱骂。
什么都没有的平静的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
虞圆做了个梦。
她隐约看见一排珠帘晃动,纱帐缠绕,柔柔地缠着镶金木的床柱,碰撞间,珠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影晃动,熏香的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飘散。
她的身体很沉,又好似很轻。
浑浑噩噩间,虞圆听见不同人的声音,有的在叹气,有的在哭泣,只是声音都很小。
似乎怕吵醒她。
珠帘滚动,香气幽微,时不时有衣裙擦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虞圆听见有人在唤她。
“圆圆,圆圆……”
是在叫她吗?
虞圆想睁开眼看看,但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灵魂与身体恍若分开了似的,只是睁开眼这样的动作,已经叫她头痛欲裂。
那道女声得不到回应,低低泣诉,叫虞圆心中不安。
她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火炉之中,她到哪里,火浪就跟到哪里,翻滚着,要将她蒸熟,唯有额头一丝清凉,却无法救她。
虞圆挣扎起来。
可体内七道丝线,牢牢捆住她的灵魂,她挣扎时,看到其中三道光芒已暗,剩下的四道还亮着。
这东西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挣扎着挣扎着,熏香的味道消失了,她扑通地摔到地上,呆愣地睁开眼。
天已经亮了。
粉色的爪垫沾上点土,毛毛都掉了几根,在空中自由落体,她身上卷着几缕白色的发丝,鼻尖嗅到的,满是刺鼻的血腥气。
虞圆醒了。
她刚想抬起头,可是眼前一阵晕眩。
天旋地转间,她又栽倒在地上,四肢没什么力气,只微弱可怜的“喵”了一声。
身体好热,和梦里的感觉好像,好难受。
虞圆撑起精神,爬起来甩了甩头。
看来是灵力消耗太过,加上淋雨受寒,她原本就是个幼崽,没了灵力护身,更是扛不住得身体虚弱起来。
她想起人类的事,赶紧回身去看。
过了一夜,他的状态似乎好了许多,只是眼睛紧闭,嘴唇也有些干燥,还没有醒来的征兆。
唯有周身,一直似有似无地飘着魔气。
虞圆摇晃着爬上去近距离看,忽地发现人类的衣服比昨晚干净了许多。
看来是灵力恢复了一些,已经在自行运转了吧。
虞圆也搞不太清楚人类的规则。
虽然小说里都是说什么自己捏个法术变干净的,但是她没在这本书里看到过相似的情节,也有可能是没记得住。
这里荒山僻岭的,她只能根据自己的情况来判断。
灵兽体内存储一定灵气后,净尘术法就会自动运转,把皮毛变得干干净净。
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