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白透过纱窗,看宿临池捧着手机读他的微信,站在原地踌躇两下,慢慢走远了,转过一个弯去,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他收回视线,将三只打空的针管一齐丢进垃圾桶,一步一步挪回卧室,任由自己疲惫地砸进床褥间,抑制剂在他的血管中涌动着,迅速发挥效用,体内的热意褪去后,仍激得他浑身上下一阵阵地寒颤。
“才过了三个月,”虞白筋疲力竭,自言自语道,“下次可能又会提前了……一定要找宿临池要损失费。”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地心想:“怎么还是这么烫……”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仅存的意识就被睡意彻底吞噬了。
周新莱说了几个小时的话,嗓子干到冒烟,周再递给他一瓶水,他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尝出一股药味:“放什么东西了?”
“胖大海。”周再说。
周新莱两周前第一次发传单,在街头站了一下午,累倒不累,就是嗓子痛。他去药店买润喉糖,店员推荐过胖大海,价钱实在让他望而却步,不想竟叫周再买了。
同事就在旁边,他不想露出穷酸相叫人看轻,故作镇定道:“买了多少?花了多少钱?”
周再说:“是虞哥哥送我的。”
“……是他啊。”周新莱放松下来,“也对,人家是琴行老师,不差那点钱。”
周再说:“虞哥哥也和我们住在筒子楼里呢。”
周新莱被弟弟说得老脸一红,急忙改口道:“那我回头就把钱给他。”
“大哥你理解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再想了想,说,“我觉得虞哥哥没有那么简单。”
他掰着手指,和周新莱分析道:“虞哥哥有二十六岁了,在琴行工作,保底工资两千五,交了房租就勉强够他生活的,他也不愿意多带几个学生。而且虞哥哥花钱大手大脚,看中什么买什么,从不看定价单,这也和他的经济水平不符,可他本人并非缺乏自制力。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