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那中國四千年的歷史你全都記得羅?」
「澀谷——」
他發出像是吃驚又像是接受我這種說法的聲音。
「我在這四千年裡不曾當過中國人喲。」
「你不在中國的話,那是在哪裡?你在全世界浪跡天涯嗎?」
「嗯,的確去過很多地方。不過我上一世是居住在香港的女性,上上一世則是法國的軍醫。至於在更之前的身份……呃——因為他過於早逝,所以連職業也沒有,應該是還不到十歲就意外身亡了……你別一幅快哭出來的樣子啦!」
我無意間開始想像他的情況,不禁悲從中來。
「因、因為你才十歲就……那太可憐了……你應該還有很多想做的事吧?」
「給我等一下,死的又不是我。」
村田松開抱在胸前的手臂,握著拳頭往自己的左胸「咚」地敲了下去。
「是這個靈魂的前前前所有者!」
我訝異到連合上嘴巴都忘記了。有誰能理解這麼勁爆的說法啊?光是前世跟靈魂之說就讓我舉雙手投降了,他現在還說英年早逝的並非他本身,而是靈魂的所有者。難道前前前前世的他不是他嗎?要把不屬於自己的人生硬當成是自己的,那樣的生活不可能過得快樂吧?
「我該怎麼解釋才能讓你更容易明白呢?譬如說,你會記得好幾十部電影的內容,是因為你把片中主角的感情轉移到自己身上。天哪!第一次世界大戰好可怕哦;那個鐵路工程師是個有著漂亮太太的幸福傢伙;幸好現在研發出最佳的治療法;連小孩都很憧憬十字軍東征吧……之類的,就像這樣,你會記得各種以不同時代為背景的長篇電影裡的主角所遭遇的故事。然而無論是痛苦或辛酸,都不是現在的我曾親身體驗過的。就算擁有四千年的記憶,我也才活了十六年而已。雖然曾經為他人的不幸感到悲傷,也曾因為悲傷的故事而哭泣,但都不能跟發生在自己人生的事情相提並論吧。喂喂喂——澀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