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那個肩膀,對那個聲音也很熟悉,還有那個裝小喇叭都嫌太長的皮箱,裡面裝著什麼她也心裡有數。
理卻爾都特從坐成一排的乘客旁邊走過,往最後一節火車車廂走去。人們用夾雜著憎恨與絕望的眼神目送這名黨衛軍將校。
艾普莉!
什麼事?
雷江抓住她的上臂。
你沒聽到嗎?聽好了!艾普莉,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如果士兵找我們碴,使得三人之中有人必須被迫留下來的狀況,屆時不管誰先通過就先上火車。發車時刻已經過了,沒時間等三個人一起上路。至於留下來的人則立刻隨後趕上,最後在阿魏勒(註:德國地名,ahrweiler)碰頭。知道嗎?我不想再耽誤時間了,就算只有一個人也要去。
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了。
焦急的人們在隊伍中互相推擠,三個人不一會兒全分散了。好不容易又開始依序排隊的時候,火車開始在冒整齊了。這也難怪,因為早就過了發車的時間。
她緊緊握住自己的行李,把打開的護照遞給士兵。剛過二十歲的年輕男子對這陌生的身份證明感到不知所措,他對隔壁排應該是他長官的男子說:我第一次碰到美國護照耶。可是那邊的情況也是亂成一團,他根本沒有回頭理會他。
小朋友你也真是的,你眼睛擺在什麼地方了?這是如假包換的護照喲再不快點讓我通過的話,我就把你踢倒,再強硬闖關喲?
她帶著優雅的微笑,用英文這樣唸唸有詞。
而排在前面站著一名老兵的隊伍裡的dt,也被擋了下來。正當她想確認雷江是否過關而回頭望去時,發現還差一個人才輪到他。醫師愁眉苦臉地咂著舌。汽笛聲又響了一次,火車開始慢慢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