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從春天開學那時候開始復習。」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村田大叫:『你也發現得太晚了——!』
就這樣,在搞定自己的親兄弟之前,我已經先取得朋友的同情。在九局下半兩人出局的狀況下,我為了揮出逆轉安打,只好請求他人幫忙。
我不奢求能夠擊出逆轉全壘打,只要安打就行了。就算是觸擊安打或對方失誤也沒關系。總之只要能夠讓我躲過留級的夢魘,我就滿足了。
於是我拜託週末要參加補習班模擬考的村田陪我去買參考書,時間約在下午五點十五分,因為大型書店固定進駐在車站周邊,所以我認為約在剪票口見面最有效率。
沒錯,我們應該要在剪票口見面,而不是樓梯。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去?你的腦筋已經動了一整天,想必很累吧?」
「嗯——還好啦。倒是今天晚上我三個月不見的父親將從香港回國……」
正當我聽到這裡的下一秒鐘,我跟村田就被趕著下樓梯的男人撞上。
對方是個在西裝外面套著常見的駝色大衣,連鈕扣都沒扣的男人。腋下夾著合成皮的皮包,另一隻手把滑下來的眼鏡往上推。可能是有什麼急事,邊跑邊看手錶也因為那樣,才會沒注意到自己正前方的兩名高中生,直接撞上我們。
當我心想「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鞋底越過樓梯平台的止滑條,兩只腳浮在半空中。村田的體重隨著沖擊力道加諸在我身上,我的手頓時離開銀色的欄桿,不過還有三根手指頭急著想要抓牢它。
「……要……」
我想喊「要摔下去了」,卻因為緊張到喘不過氣而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