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安静,适合伤后静养,但呆得久了又会生出几分无聊。倒不如跟着哥儿,找些乐趣。
清澈的水田如镜,倒映着天空的蓝色画卷。以一层叠着一层的田坎为界,画镜又被分割成小块,各自囊括了好看的景去。
田坎上,穿着青色短打的人误入画中。
素手撩动了田水,波澜四起,诱得人不自禁地看去。
叶白柚将内脏放好,就这么肆意往田坎一蹲。掏出了盆里的鸡肠子,理一理就利索地用剪刀剪开。
本以为他是来将内脏埋了的沈无璟赏景的兴致一下子被掐灭。
他拧眉出声:“这是要吃?”
叶白柚猛地一颤,手上的东西尽数落尽田里。他一边用手捞起,一边盯着沈无璟散发出深深怨气。“你想吓死我!”
“抱歉。”
叶白柚闷哼,继续剪他手上的鸡肠子。“不吃浪费,何况这玩意儿做好了很好吃的。”
泡椒鸡杂,鸡杂的神!
叶白柚咽了咽口水,有些馋了。
时人不吃内脏,因为那是装污秽的地方。
沈无璟看他犹如魔怔的兴奋,心蓦然一酸。他别开眼,声音发涩:“若你想吃再抓就是,用不着……”
“抓也不好抓,山上哪来这么多?”叶白柚扔下剪子数落他,“你看你们出去那么久,不也才抓到一只。”
沈无璟默默无言。
他能说那只是顺带打的吗?
不过容不得他细想,那鸡肠子破了,即便是站着隔了几步,也能闻到那股子腥味儿。
沈无璟悄然后退一步。
叶白柚瞥见他的动作,嘴角微翘,好言相劝:“这也是肉,到时候大哥你就多吃点儿,身体才能好。”
沈无璟木然:“沈某无福消受。”
他剑眉蹙起,斜飞的丹凤眼中尽是嫌弃。尤其是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仿佛是受了人强迫,硬要给他塞进嘴里。
叶白柚嘴角翘得更高,抓了把草木灰撒在剪好的鸡肠上开始揉搓。
“满是泥沙的泥鳅你都不嫌弃了,这个又有什么不能吃的?”
沈无璟狡辩:“先前是形势所迫,不得不吃。”
手肘宽的缺口处水流带着冲击,叶白柚手上一团黑的鸡肠放过去,迅速被冲刷干净。
洗了五六次,差不多洗净了。
叶白柚见立在岸边像个雕像的男人,逗弄的心思又起。
“麻雀虽小,但也有肉。”
“虽做不了炒的,但放鸡肉里面一块炖,味道也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