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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与陆弘煜上任之初如出一辙。勾心斗角数十年,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陆弘煜与父母足有十年没有见面,他没有多余的理由,谈生意,签合同,外国人不过新年,中国人不过感恩节,他总能把每天的时间安排满。

及时体检,按时运动,小心谨慎,这十年来,陆弘煜循规蹈矩的创造奇迹。

活在商业周刊,活在财经报纸,活在银幕采访,唯独不出现在父母的眼前。

陆弘煜躺在重症监护室时,黄云容哭成了泪人。一个女人总有哭的权利,可陆有良只能在一旁叹气。

陆弘煜似乎比十年前高了些,也壮了些,但病让他显得瘦削。

如果他能醒来,陆父与陆母能看出更多的不同。陆弘煜早便长大了,从少年变成青年,再从青年缓缓步入中年。

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他很少吸烟,不到必要时也不会喝酒,可即使如此,他的嗓音也不可避免的有所改变,这一切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黄云容十年没有陪在儿子身边,于是要把这十年的母爱都打包送给弘煜。

擦身体,剪指甲,柔声的说悄悄话。唱苏曲,念宋词,哼着哼着就掉下泪来。

看望陆弘煜的人很多,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感,黄云容都不太认识。

她一向是不关心商界的事的。她前半生躺在丈夫编织的温柔乡,后半生又倚仗在儿子的树荫下乘凉。她躺在诗词歌赋的梦境中,不需向俗世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