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上的太阳永远都不能温暖这里的人心。
正午的时间是宝贵的,少年们是开辟天地的盘古,头顶着周而复始的狗屁理论,脚踩着做不完的测试盘问。所有的一切都在消磨着曾经坚韧的意志。
仁爱学校美其名曰晒太阳,实际上真正会坐在门栏前看太阳的人太少了。
这之中就包含着陆弘煜与梁情。
陆弘煜摆弄着今早的膏药,鲜活的蒲公英化作湿漉漉的药泥,乖巧的趴在大片的淤青上,左右挪动,直到药膏与手臂都被房檐切割为整齐的两半才满意。
陆弘煜从不用喜不喜欢为事物分门别类,他更爱用有没有用来划分。
比如此刻,一颗不会发热的太阳遭万人唾弃,但当陆弘煜需要光时,它便有了价值。
梁情或许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他不会仰着头,看得那么认真。
太阳把他的眼睛烤成琥珀色,于是山川河流都变得晶莹。
远处的天空穿过一只雁,对面的阁楼上杨勇就伫立在那。
在这样的地方,长久瞩目一个男人无异于引火自焚,可陆弘煜还是只看向梁情。
他那么脆弱,区区几盒纸箱便能把瘦弱的身躯堪堪遮住,软弱无力的太阳把他照的透明,他那么脆弱,可瞧向天空时又那么坚毅。
那样的表情让陆弘煜熟悉,这种厚重与脆弱并存于一体的矛盾表情,常常出现在余生平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