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正是许灵卿的爷爷。
许正燃年轻时与夫人梅倾韵感情极好,谁料梅夫人不过而立便因病去世,许正燃因此悲痛欲绝,终身不再娶,全心全意投入事业中,因此落了一身病。
他一生品行刚正,待人真诚,从未做过亏心事,唯二对不起的人一是梅倾韵,二是为了救他、活生生被恐bu分子炸死在他面前的苏粟。
许正燃眼神示意佣人将轮椅推到“许灵卿”面前,江雪坞似有所感般弯下腰,任由许正燃伸出手,试图去摸他的头发。
但许正燃病入膏肓,江雪坞听许灵卿说他的寿命也不过这几个月,平时睡得时间比醒的时间多,此次也是因为听说许灵卿回家,才强撑着病体下楼。
许正燃颤颤巍巍地伸出皱纹盘虬、犹如鸡皮的手,努力了几次也没能够到江雪坞的头发,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正想说些什么,然而下一秒,就被江雪坞握住了手,放到了温热的脸颊边,低声道:“爷爷。”
江雪坞平日里最不喜人触碰,但他与许灵卿坞曾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对方的亲人自然也被排除在了“别人”的范围外,任由许正燃抚摸自己的鬓发。
因着江雪坞的动作,许正燃的神情中浮现出一丝惊讶,随后欣慰地笑开了,层叠的皱纹舒缓,眉宇间的病气也去了三分:“你是个好孩子。”
“你买的东西,我都收到了,我很喜欢。”
说完,许正燃缓了缓力气,随即碰了碰江雪坞的脸,似是想到了什么,颤声道:“你刚刚说,你怀孕了?”
“我是不是要做太爷爷了?”
江雪坞眉头微蹙,心道自己胡说的怎么就这么刚好被许正燃听到了,但看到对方面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有那么点回光返照的意思。
他顿了顿,否认的话倏尔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下去,只能半蹲下去盖好了许正燃膝盖上的毯子,模棱两可道:“您想当太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