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桃奚连他死前都没过来,现在能亲自过来看个和他样貌相似的小皇帝,绝对不是为了看看他俩到底长得有多像的。
李成绮很理解,毕竟要是他儿子逼自己丈夫退位,又杀了自己亲哥,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李成绮就算心再宽也不会和自己儿子有多深感情。
能维持表面上的体面,已是这对母子竭力克制的结果了。
李成绮放下茶杯,笑眯眯地说:“太皇太后,请讲,孤洗耳恭听。”
他眼尾微微上扬,笑起来时就更加明显,眼睑上一颗红痣艳丽夺目,宛如一漂亮精怪。
“昨天晚上,我族侄崔颖仪来北苑找我,你可知晓吗?”
李成绮对上女子含着笑意的眼睛,他从前就知道,在这个女人面前撒娇卖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开诚布公,“知道。”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我吗?”
昨夜李旒跪在长乐宫请罪,崔颖仪从宣亲王府败兴而归,急往北苑,李成绮怎么可能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手指擦过杯子上精巧的描金,那处停着一只凤蝶,翅膀极绚丽,几乎于它所停留的花朵一色,“舞弊案?”为显恭顺谨慎,他在问,不是在说。
太皇太后的眼中终于流露出星点满意。
对于皇帝的满意。
她收敛了几分那逗弄少年郎的轻佻,“不傻。”崔氏的贵女如此评价李成绮。
李成绮又摸了摸鼻子,羞赧道:“父子相似,孤自然是有几分像先帝的。”
崔桃奚点点头,“你却当真像他。”
她说的应该是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