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为什么不信

而且就刚刚恒邛与他的姿态而言,虽然两人之间的确是有争斗的氛围在,但语气之间姿态的自如却也做不得假,那就必然昭示着恒邛的身份和实力,至少是能够跟陈立一块并列排得上号的。

他心下紧张了几分,张了张嘴。又默默把喉咙里原本已经打好腹稿的话给咽下去,却是懊悔的不行,还有一些恼恨。

祝全不过就是转了一个军校,怎么不仅不被排斥,还结识了这么一帮一军的人!

苏澈的脸色也难看,“好了,立神估计也是因为被他蒙蔽了吧。”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但至少短时间内安慰了团队里的几个人,他们纷纷出言附和着,默契的以各种角度去嘲讽挑刺祝全来叫自己安心。

“估计就是这样了,立神本来也不是这么识人不清的性格,要不是祝全叫上一军那头的人,也不至于叫立神也跟着倒向那一头去了。”

“一军那头的人就算现在时候对祝权的态度好又怎么样,他们迟早会看清楚全真面目的,就知道他这个烈士遗孤的身份到底都是用来干些什么事的。”

“是啊,要不是他,澈哥也不至于排名被压一头,连带着原本的名额都丢了。”

本来只是单纯的挑刺嘲讽,但越说到后头,却越有人觉得自己的分析没错,反倒更真切了几分,原本尴尬的氛围也散去。

固执的认为陈立只是暂时被蒙蔽。

只剩下旁边同样是联盟军校的其他同级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在那里几人纷纷出声嘲讽的模样跟在后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前提醒他们恒邛的身份,那可是一军单兵系的人物。

单单是陈立对待她的态度就已经很能够说明一部分问题了,既然人愿意跟祝全交友,那自然也代表了一部分态度,而这时候苏澈他们选择去得罪恒琼,显然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个决定。

本来是想提醒一下的,但是至于现在嘛。

旁边人对视几眼,纷纷默契的收回了动作和脚步,还是叫他们自己自娱自乐去吧,他们何必上去打扰人家。

还可能吃力不讨好,就是也不知道到时候结局出来会不会真的被打击的一蹶不振彻底心态炸裂了。

祝全跟在后面的时候就一路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抿着嘴唇低着头,漆黑的一双眼睛有些定定的盯着一个点找着聚焦。

“这就是联盟军校里孤立你的那群人?”恒邛握着长刀,指腹按着冰凉的金属质感,收拢回去又掂量把玩了下,不太上心的问道。

但她这副态度反倒是叫祝全自在了一点。

“嗯。”他声音有些板直,微弱的不大声,“不好意思,牵连到你们了。”

祝全有些愧疚。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一个人的事,对面要来针对的也就是单纯他一个人而已,但这件事偏偏又接着牵扯到了宁魏潇和恒邛他们,被无辜涉及进去攻击……

“你觉得这点能有什么事?”恒邛眼都睁不开,又恢复困意声音沙哑,漫不经心的闭着眼睛走,偏偏还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准方向。

只能说神奇。

真就全靠感知,祝全下意识抬起眼睛,视线跟随着她的脚步担心前面的障碍物,但每一次都是险险的擦身而过,最后又有惊无险,他一边看着一边说话也放松下来。

路程青站在旁边也跟着道:“对啊!这点事算是什么事,还要开始扯什么牵连不牵连的,本来就是联盟军校那群人针对你,完全不讲什么道理,这还不得替你出头。”

“就算我们不蒸馒头怎么也得争口气啊!”

祝全眨了下眼睛,明显的愣了下才回神,他呼出一口气小声组织词汇道:“那件事其实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犹豫了下,攥紧身侧的手指,又低头继续:“他们一直说我暗箱操作,才压了对面的名头,但实际上那次只是因为我身体出了些状况加上手臂出现问题,只能够暂时请假,后面的补考也因为教官的关系,单独给我一个人准备了一下补考。”

“结果分数和等级出来之后超过了苏澈,他们就说是我仗着自己烈士遗孤的身份压着教官篡改排名。”

祝全声音压的很平静,但也隐隐压抑着一种平静下的难堪,这种被恶意揣测的情况显然他一直以来也经历的不少,只不过在联盟军校被孤立还被捏造暗箱操作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显然也不小。

宁魏潇不假思索道:“我就说嘛!肯定不可能有他们说的暗箱操作那一回事,没有证据还在那里空口白牙的捏造事情不就是自己排名被压了吗?真要有本事就光明正大拿回去呀,好评不如别人还要栽赃的暗箱操作上。”

宁魏潇说到后半段想起对方攻击的言论又忍不住拧眉,同时也对那群人的感官也差到了极点。

“嗯。”

恒邛闭眼应声,简略的附和一个字。

祝全有些发愣,他脚步一停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嘴唇:“所以你们相信我说的话?”

“为什么不信?”恒邛还奇怪,反问他。

她仰着清瘦的脖颈,眸光从眼尾扫来,瞳孔漆黑。

祝全无声闭上嘴,点点头有些郝然,“没什么,就是……”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这些解释我原本也跟别人说过,就是他们更相信苏澈的说法。”

“大家都有脑子。”恒邛笑了下,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手势,声音带着鼻音的沙哑语调,“要是假的你觉得我们会支持你吗?这点事还不至于看不出来真假话。”

路程青也顺手搭上他肩膀,从后面直接跨过来,心直口快的直爽道:“对啊,祝全你能力我们又不是没有亲眼见过,比试能力什么肯定不用论证。”

祝全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这倒是他自己傻了,竟然一时间还忘了一军里已经和人比试过的事情。

路程青拍拍他后背,险些将人拍的一个踉跄:“害,你没事就别想那么多去!刚开头我不也没想到,你这种小身板也能够有这么厉害吗?”

“那是你以貌取人刻板印象的问题。”恒邛跟在旁边凉凉出声拆台。

路程青恼羞成怒,但还不等他为自己辩证些什么,系统音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响起。

在他们的头顶。

周围的墙面一瞬间“唰唰”变红,白色的字体投射在半空中就显得格外的清晰瞩目。

【试炼划分赛区,为abcd四区随机排序。】

底下“噔”地亮起一块大面积地面,还是红色,刺眼……的有些叫人难受。

恒邛本来就在感冒中没能够缓解出症状来,眼前又被这视觉刺激给干扰到,更显得神志昏沉,闭上眼睛,不想去感受周边的外物,只是在静静的听着规则。

【很荣幸,各位正所处b区】

【当然,这场试炼不是阵营赛,而是一场击杀虫族的试炼。全地图一共50只虫族,击杀数量达标即为试炼结束,击杀所获得的积分可以归类个人也可以归类团队,只要其中不出现分歧,否则系统将会强制执行分配。】

【各位就努力一下,个凭实力取胜吧。】

系统音所讲解的规则终于到达尾声,彻底收尾作为结束。

但这些规则显然引发了一片讨论声和惊疑不定的猜测。

“这回怎么就突然开始击杀虫族做测试了?联盟是打算开始什么新的方向吗?”

“没有收到关于这类的内部消息啊,应该就是临时起意吧。”

“但击杀虫族这测试也过于危险点吧?”

底下揣测的不少,但也大多数都是在担心自身安危的拧着眉头看着这一幕,显然是想知道更详细的规则内容。

系统顿了顿才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出声说道。

【不会,这次的系统进入不会与精神力进行绑定,不过相应带来的缺点就是痛感会提升到20,而且痛感更真实。】

底下倒吸凉气的声音一片。

别问。

问就是牙疼。

本来的痛感也就是仅仅削弱了个10左右的指数,就算那样在之前的几次测试系统中就已经足够痛觉承担的极限了,现在却告诉他们痛感还要提升,而且是往上翻倍到120,这他妈简直完全没有办法讲道理呀!

弹幕也忍不住跟着一起讨论。

【感觉现在参与测练的三校学员都挺惨的怎么办?感觉都已经能够预料到后面的画面了,这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不至于,毕竟是因为有之前的事情作为铺垫,精神力肯定是要解绑的,不然再发生一些虫族进入系统的事情谁还能够承担得起责任,痛觉调整只能够说没有办法吧。】

【嗯对,毕竟能够调整了指数就那么几个,如果要解绑精神力肯定要牺牲掉其他的部分,但又没有一个能够不重要那么点,痛觉指数的同步数据当然得首当其冲,这波也就死的不亏。】

路程青伸手下意识的去捂住腮帮子,牙疼的慌,他看着身边人这么一副淡定的样子又忍不住用眼睛去看恒邛,费解地问道。

“不是老大,你都不紧张的吗?”

那可是痛觉提升到百分之一百二,一想到之后他们还得击杀虫族,那损伤更是不可避免,痛觉在这时候调整,对于他们来说绝对说不上一件所谓的好事。

“有什么好紧张。”

恒邛掀开眼皮。

“难不成现在还能够出去修改规则吗?恐怕说了系统也不一定会听这些话吧。”

“岂止——”不仅不会听,估计还会直接把他们扔出来。

“所以就少说多做。”

宁魏潇也点点头,他在跟着注意旁边的一些细小符号,扫在眼底里尽可能的记下,毕竟他的战斗实在比不上身边这三个单兵系的人物,只能够说是在指挥方面占了一点优势,既然是四个人的团队小组,那他也就得贡献出自己的那一部分能力。

恒邛对此不反对,按照分配他本来就应该去做这些。

因为是四个人的组队,他们成了最前的那一批。

恒邛懒洋洋的握着长刀,将近一个月的训练显然已经将她的身体素质拔高提升了不少。

那双漆黑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低垂着看起来有些让人难以接近,直到跟前人迈开步伐出声。

“走吧。”

她踏入光幕内,长长的红色通道叫人的视野难免的出现一些压抑感,等到他们把通道走完,后面才自动封闭上。

只是才刚刚进入这个全息模拟的树林战场,周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

“谁?”

路程青敏锐的感知到不对劲。

祝全下意识后退一步,“好像是后面传来的声音。”

他语气带了几分紧张,显然也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意,毕竟这是一个击杀虫族的战场所代表的意义,自然不日而同。

一只灰白的长满毛刺的长腿从背后伸出来,触角就要刮动一块后背的脊骨,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死死眯起,盯着路程青的位置。

它的触角已经到了路程青的后背,然而对方却从无察觉,也是那阵响动后才注意到了点旁边的动静,不过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祝全给吸引了过去,导致后背的设防就显得薄弱起来。

好机会!

血腥气在它眼里一闪而过,显然想要猛扑上去,把对方直接给按牢,但却没有想到头顶的长刀先行一步——

对准角度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调转过去插入头盖骨。

咯嘣的声音响起来。

还有略低的声音:“说过了,不要没事动我的朋友。”

谁他妈跟你说过了?

对方一愣,转过头去就想要愤怒的与恒邛争论。

但头盖骨上插的长刀却限制了它的一切活动,那双深紫色的眼睛瞪大,眼白已经被挤压的所剩无几,血迹顺着她的手臂和指尖滴滴答答的粘稠滑下来。

恒邛站起身来,咳嗽两声压抑下喉咙里再度翻滚上来的血腥气,喝了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疼痛的喉咙。

路程青倒是猛然惊喜,把手里武器又收回去了,慢了个八拍才反应过来。

“老大!你没事!”

恒邛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晦涩不清,带了点沙哑从后面翻身下来,“不是我没事难道还是你有事吗?”

路程青赶忙摇头一个劲否认:“不不不不不当然不!”

恒邛一拍他脑袋:“边去。”

他们两个人交谈之际,祝全已经弯下身去看,摆在地上横躺着的尸体已经被人从上往下劈开,没有直接劈断,留着一半而已,中间的骨骼脉络都显得格外清晰。

只不过祝全纯粹是看它长得有些眼熟,心下一跳,忍不住略微抬起头来,以视线询问恒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