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世界仍在下沉、不断塌陷。

但是错觉只有春宵一夜,翌日梦醒又是无趣现实。

严汝霏就坐在桌边,衣冠楚楚,仿佛昨晚与凌安的不愉快全无发生过,见他醒了,体贴地问:“我叫了早餐,你想吃什么?”

凌安有条不紊地给赤/裸身体穿上衣服,这幅年轻的身体瘦削、苍白,上身的腹肌薄薄一层,肩膀脖颈几处吻痕和抓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脸颊、额头、手臂……

一切裸露的皮肤都是不健康的颜色,发色和虹膜却是浓黑,衬得像从黑白旧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一颗一颗地将衬衣纽扣系好,凌安懒洋洋回答:“我想吃李烈澳给我做的早餐。”

“那不行,现在你被我管制了。”

“你怎么不去死?”

“你舍得?”严汝霏笑了声,将他压在床上,眼里却没有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不要把这种话挂在嘴边。”

“不关你的事。”

“我没答应和你分手。”

严汝霏轻轻叹气。

凌安没理他,推开他回复从昨晚到早上未读的一堆信息。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

男人仍然在木椅上端庄坐着,双腿交叠,默然地注视他。

凌安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喜欢他的脸,但不希望他做多余的事,矛盾的想法。

李烈澳又给他发了信息,凌安随便看了眼没回复,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发酵。

他拨了个电话给度假的尤良,大概知道了情况,尤家从政,有些消息现在已经有风声了,因为前段时间一个选修节目出现恶劣丑闻,现在所有待播和策划中的选修都在观望。

“真不好说,风险挺大的。”尤良的说法也不乐观,“看起来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