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我最后一个亲人在医院死了。”
这句话让凌安沉默许久,他根本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失去家人,深夜冒雨回家的年轻人。
“对不起,你的生活会渐渐好起来。”他说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得任对方抱着他。
凌安没得到回答,慢慢伸出手搭在严汝霏肩膀上,小心地将他推开了一些。
黑暗里,他嗅见男人身上尽是寒冷沉默的气息。
“换衣服,你该睡了。”他对严汝霏说。
“我之前对你做的很多事都不正确,我已经在改了。我喜欢你是真的,第一次见面,我看着中文书想晚上怎么画你的肖像。”
后者突兀地说了今夜唯一一句回答。
严汝霏本以为自己从此是孤家寡人,现在却随时不费力气注意到自己家里还有一个抑郁症男友,他在医院办手续,想着待会给凌安买个夜宵。
回家路上下了大雨,店都关了。他记起很多事,关于凌安的细节,在教室的第一次见面,凌安坐在窗边,一直盯着他看。
凌安没有回答,只是重复刚才的建议叫他睡觉。
应激状态下的混乱告白罢了。
他现在像个落水时紧紧抓住岸边芦苇的人。
何况,他的话根本不可信。
第二天醒来,凌安远远望见严汝霏正在换衣服,依然西服革履,他瞥见凌安的眼神,解释说:“公司会议,我中午再回来。”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