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插曲。

“林淮雪是你异父的兄弟……”陈兰心继续说下去,“你们本该互相认识的,都是我的错。”

“我没有兴趣。”

“你会这么说我理解,这是命运的错位,你们初次见面,他已经快临近死亡,而你是向上长的。”

严汝霏已经不太耐烦听陈兰心口中虚无晦涩的言辞,不理解她在表达何种遗憾。

“我走了……”她轻轻叹气,“汝霏,别开那扇门。”

他抬眸,目送着女人离去,心中莫名涌出晦暗不清的情绪。

别开那扇门?

正想着,病房里传出几声说笑。

陌生的、低沉的男声,约莫是林淮雪,正用英文与凌安读着一长段话,戏剧的腔调,没读完就笑了出来。

凌安也在与对方低语着什么。

严汝霏盯着那扇窗户,光线浮动,早晨的阳光慢慢转移,投射在玻璃内的二人身上——

那个半坐在病床上、穿病号服的苍白男人,正掩着嘴咳嗽。

凌安凑近了,转身去拿桌上的水杯。

就是这一刻,他看清了男人的脸。

与自己近乎一模一样的模样。

仿佛看的不是实景,而是一段关于自己卧床、凌安陪床照顾的视频。

在视频里,凌安被自己攥着手,乖乖俯身听他的低语。

分明只有两个人,为什么要说悄悄话?

也许说的是亲昵情话,不方便让医生护士推门进来时听见。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