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许,穷他谢成一生,也够不到这个人的一片衣角。
瞬间,嘴里的面就没了味道,他索性不再吃,扔了筷子,靠在椅背上看崔祎信,也看崔祎信身后的天。
崔祎信一连抽了三支烟,他捶捶酸痛的脊背,边活动头部边转身往店里,到门口时,他放下手臂,去拉门把手。
却不防抬头看过来,谢成脖子一僵,连撇过头都没来得及。
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移开视线,假装自己没有看他时,崔祎信那苍白严肃的脸上忽得绽开笑容,那笑,漂亮得像花一样,不可方物。
谢成呼吸一滞,大脑瞬间变得空白,连自己处在哪里都忘了,甚至都忘了回应一个笑。
他听不见服务员的叫号声,也听不见其他客人的说话声,更听不见不远处动车站里提醒列车到站的声音。
他只能听到崔祎信一步一步踩过地面的声音,咚,咚,咚,像是踩在他心上。
……
“祖宗,吃饱了吗?”
崔祎信的声音将谢成拉回现实,他愣愣得点头,说:“吃饱了。”
“吃饱了就起来,我们找个地睡觉。”崔祎信说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年纪大撑不住,太累了。”
“嗯。”
谢成站起来跟在崔祎信身后,眼睛不自觉往崔祎信脚脖后那串刺青看去,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崔祎信问他两遍带着身份证没有谢成都没回答,崔祎信停下脚步,弯腰去看谢成的脸,边奇道:“就困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