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慢慢隐去,而山一直静默地矗立着,任由天色将它渲染成褐色,紫色,黑色……
这颜色不断加深,加重,逐渐地,看不清树丛和穿越而过的电杆,只余下一个绵延的黑色轮廓,神秘且雄伟。
过了第三个服务区就看不见山了,只能看到道路两边亮起的灯,和道路尽头连在一起,涌动着云层的夜幕,如若仔细看,还能从中找出一两颗闪着亮光的星星。
他们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隧道,进入隧道前,谢成看了眼,这条隧道长19k,比他经过的任何隧道都要长,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头,给谢成一种他会和崔祎信一直这样走下去的错觉。
谢成忍不住又叫了声:“哥。”
崔祎信没应。
谢成发觉可能是他说话声音太小了,于是又提高声音喊了声:“哥。”
“嗯。”
“哥,我……”想了很久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我……唉……”
谢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崔祎信的右手,那只手没有握方向盘,而是松松搭在腿上。
谢成想,如果他是崔祎信的心上人,这时候他就应该去抓住那只手,紧紧攥在手心,和崔祎信撒娇,让他不要生气了。
哪怕是张印宁呢,扮个鬼脸,和崔祎信说两句软化,崔祎信可能就听了。
不像他,只会苦着脸,说那不痛不痒的几句话。
一直以来,他都是靠这种别扭劲儿熬过来的,从最后一名熬到前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