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儿崩溃般地靠着墙角蹲下,泣不成声地捂着嘴呜咽。
而偏殿里,琼瑰对这一切丝毫不知情,她只是隐约有个不好的预感,但目前还没找到机会去验证。
叫来谢宛宁也只是觉得秦岁晏不会准许自己直接见柳飘飘。
说起来很可笑,同谢宛宁见面的时候,琼瑰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过谢宛宁要陪着她去参加姨母的生辰宴,最后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忙到忘记了。
一晃已是大半年过去。
谢宛宁来的仓促,虽然尽力装扮的华贵不失礼数,但细看就会发现她身上的搭配都过分随意。
“谢宛宁见过皇后——”
琼瑰没想到她刚一见到自己便要行礼,连忙止住她福身的动作。
之前她们曾私下约过,见面时不可以拘礼。
“宛宁,你我之间,永远不必这样。”
谢宛宁迟疑地看了琼瑰一眼,虽然没有再行礼,却轻轻推开了她的手,后退几步,微躬身低头道:“不知娘娘急召臣女进宫所为何事。”
琼瑰以为她在怪自己许久没有联系她,因而歉意又亲昵地去挽她的胳膊。
谢宛宁却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两步,同她拉开距离,双手交握在腹前,语气冰冷有礼:“臣女愚钝,还请娘娘示下。”
琼瑰见她执意如此,只好不再勉强。
她亲自奉了茶放到谢宛宁跟前,斟酌着措辞道:“宛宁,你今日可有听到有关陆家的消息?”
谢宛宁微微一顿,而后如常道:“臣女久在深闺,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多,上次见到柳伯母,还是在您的吉宴上。”
琼瑰难掩失望,她又等了一会儿,谢宛宁面对她却始终不肯多说一个字。
一种恐惧隐隐攫住了琼瑰的心脏。
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发酵,而她却只连一个影子都抓不住。
无力感越来越重。
“辛苦谢小姐跑一趟。”琼瑰最后低声说,她起身出了偏殿,吩咐人将谢宛宁送回府。
谢宛宁似乎打定主意要和琼瑰划清界限,出宫时,步履不比来时缓慢。
琼瑰一个人窗前静坐了很久,想要缕清这一切,不知不觉,日影偏斜,最后一点暖黄在窗棂上稍纵即逝。
晚膳时秦岁晏没有来,却特意吩咐人送了很多菜来,还派了恭四善来逐一讲解。
琼瑰望着案上精致的菜肴,苦笑了一下,每一样都看了看也都尝了尝,只是食不知味,直到菜肴被撤下,她也不记得自己吃过些什么。
好在,终于是熬到了入夜,一直没有秦岁晏要留宿明和宫的旨意来,琼瑰也不打算等。
小燕儿安置她歇下后,在她的床榻旁站了一会儿,琼瑰叹了口气,实在不明白一切到底怎么了。
小燕儿听到了她的叹息,眼中闪过一抹纠结,最终还是小声问:“娘娘,可是睡不着?是否要奴婢帮您按按额头?”
自她们从粟园回来,这还是小燕儿主动同她说的第一句话,琼瑰便顺着她答应了。
小燕儿按了一会儿,又道:“娘娘是不是在为老爷夫人忧心?老爷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有神佛菩萨保佑的······”
琼瑰从不信这些,毕竟那个当初在京中贵太太圈中传的神乎其神的令云,真面目如何,她是一清二楚的。
但是她没有打断小燕儿的话。
只是小燕儿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不得不仔细听。
“······奴婢听说万佛寺的平安符最是灵验,过两日正是寺里高僧讲经的日子,娘娘若是实在忧心,不如趁此机会,去万佛寺为老爷夫人和大少爷求几个高僧加持的平安符······”
琼瑰莫名心中一惊。
她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小燕儿,小燕儿对上她的眼神,却是一个激灵,径直跪在了地上。
琼瑰望着她埋在地上小小身影,半天,终于松口道:“那些平安符······真的灵验?”
小燕儿连忙道:“千真万确的。”
“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