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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热的天,沈随的手指居然是冰凉的,就像一小片盛在素瓷中央的薄荷叶,令人渴极生津。

他摊开掌心,用力甩了甩右手,企图把那股子温凉的清晰触感从脑海中甩脱出去,可惜依然是徒劳。

沈随心照不宣地坐在旁边,把路澄的窘态尽数纳入眼底。

小同桌这副懊丧模样,活像是耷拉耳朵的柯基,他心中忍笑,却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食指。

路澄捏捏山根振作了一下精神,就手打开裤衩扔过来的纸条。

——澄哥,“阎罗王”又出馊点子了!听说从明天开始,要采取特殊手段,大力整治早读课迟到的学生!!!

裤衩的狗爬字歪歪扭扭地挤在纸上,句末连竖三个感叹号,加重语气,十万火急。

路澄太阳穴突突一跳,立马从练习簿上撕了一个边角下来,给他回信,“什么狗屁特殊手段,怕个鸟,大不了□□进来。”

他这个纸条扔的很灵性,一下掉裤衩校服领子里了,懵逼的小弟歪着脖子找了好半天。

沈随被他俩不知收敛的“飞爪传书”干扰了注意力,停下唰唰演算的手,把桌上的试卷往后翻了一页。

又是一个纸条飞过来。

裤衩趁英语老师拿着粉笔转向黑板板书,动作潇洒地向后扔出一道华丽的抛物线。

可惜用力过猛,失了准头。调皮的小纸条从他澄哥眼前经过,径自飞到沈随的心口打了个旋儿,“啪”的一声,悠悠落地。

“草。”

路澄碍于面子,不便钻到沈随的桌子底下捞纸条,干脆踢了一脚裤衩的凳子,让他重新写一张过来。

哪晓得他小弟正歪在凳子上晃二郎腿,被大哥这么抬脚一踹,直接哐当一声倒桌子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