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目光往路澄脸上来回飘了好几遍,用意非常明显了。
路澄一边挨骂,一边心虚地捏了一把手汗,开学的时候,他把校信通上的家长联系方式,偷偷换成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路铭到现在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有月考这事儿。
“你们几个,今晚把试卷跟答题纸一起带回去给父母签字,明天早自习的时候,我亲自过来验收!”
路澄听完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反正就是签个字,到时候他就说试卷没了,拿张白纸回去,随便跟他老爹编个理由就能搞定。
严主任交代完,刻意往他的方向盯了一眼,“路澄,你要是试卷找不到了,我打印一份成绩单给你带回去,听到了吗?”
路澄:“……”
这他妈的,“阎罗王”怎么猜他的心事猜得这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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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澄下了晚自习回家,悄悄去他老爹的书房顺走了一份报废文件,对比字迹练了一晚上的签名。
他那手-狗爬字,实在跟“样本”对不上号,坦诚相待拿着试卷去找爹妈签字这种事,他想都不敢想。
路钧虽然对儿子的成绩要求不高,但还没落到容忍他连吊车尾都吊不上的程度。
舒小妍就更不用说了,路澄从来跟她都是报喜不报忧。当妈的到现在还沉浸在“我儿子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人很努力,读书很上进”的美好假象里。
妈的,人生好艰难。
路澄目光艰难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盯着手里那沓写满“路钧”俩字儿的a4纸,快不认识他爸名字该怎么写了。
入夜,路宅静悄悄,沈随拧亮了台灯,刚准备把摊在桌上装样子的书本丢进抽屉,摸包烟出来解解渴,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一下一下又一下,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他隔着一层门板都能感受到对方心如死灰的惨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