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楚宜干饭实在太认真,根本没注意,饶是他惦记着斯文,昨晚全是素菜都没怎么吃,今早起得晚,一看又是清汤寡水白粥之类的,也就没吃,想着中午多吃点,这会胃口大开,吃到最后有些收不住了。
等他打了个有辱斯文的饱嗝,对上谢元凛那含着笑却并无恶意的眼睛。
方楚宜∶“……”
好在,下属此刻推门进来,缓解了方楚宜的尴尬。
方复也跟着一同进来。
下属朝方楚宜看了一眼,似乎是有话要和谢元凛说。
方楚宜很有眼力劲道∶“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不,我和方复避一下?”
谢元凛∶“无妨。”
下属见主子发话,便说道∶“王爷,宫里传信,让您进宫一趟。”
方楚宜这才生出些谢元凛真是个王爷的感觉。
方楚宜对谢元凛压根不了解,只言片语中知道皇帝要给他赐婚,才让他一直相亲。
那,他一个商贾之子,有没有资格嫁给王爷啊?
毕竟古代不最是讲究门户吗?
他这身份属实高攀了。
谢元凛似乎是看出他心中所想,“我既答应你了,自然不会食言,稍后我便进宫禀告圣上。”
方楚宜∶“会不会太有难度了啊?”
谢元凛∶“尽力而为。”
这话说的,仿佛谢元凛要为了方楚宜赴汤蹈火般,而他俩分明今日才相识,这人怎么这么善良?
方楚宜决定以后谢元凛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好的兄弟!
去医馆的路上。
马车在繁闹的街上缓缓行驶着。
方楚宜把玩着令牌,沉默不语,一脸高深模样。
方复坐在一旁,担忧道∶“少爷,你说圣上会赐婚吗?”
方楚宜∶“这谁知道?”
方复叹了一口气。
方楚宜抬眼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还让我多考虑吗?怎么又这副模样?”
方复小模样很认真∶“我中午仔细想了许久,觉得少爷说的有道理,守寡总比送死强,再说今日一见,王爷正人君子,没有丝毫架子,且府上也无高堂,少爷嫁过去不会被为难,想必日子会过的比在府上顺心多了。”
方楚宜∶“难为你大中午想这么多。”
方复以为少爷是夸他∶“不过若是王爷肯开口求圣上,圣上应该也不会阻挠的吧?”
方楚宜∶“为什么?对了,你把你知道所有关于谢元凛的事都给我仔细说说。”
方复不像方楚宜不爱出府对外面之事漠不关心,老爷还在世的时候,方复就爱往外头跑,没事去酒楼听听说书的,或者在茶馆参与城里一些八卦传言,整日过得别提多潇洒快乐。
对镇南王的事也都是从说书人口中以及八卦之人茶余饭后谈论的。
方楚搜刮所知道的一些零碎消息。
谢元凛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堂妹,所以他其实还是皇帝的外甥,父亲是大乌唯一的异姓王,对大乌鞠躬尽瘁,一直镇守边境平定战乱,后来战死沙场后,谢元凛的母亲郁郁寡欢,没过多久病逝了,谢元凛本来还有个兄长,从小就不喜念书热爱舞刀弄枪,便跟着老镇南王一直在外,那次战役中父子俩都战死了,谢家也就只剩谢元凛了,当时还比较动荡,边境群龙无首,朝廷上那些大臣平日里嘴炮打的特别厉害,一到关键时刻没一个人愿意去,谢元凛当时年仅十四岁,主动请缨,一去就是十余年,才有了现在的海清河晏。
数月前,谢元凛中了喂了毒的利箭,整整昏迷了半个月,才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只是那毒实在刁钻,余毒一直未解,残留在体内,皇帝便派人将他接回京城养着,御医也找不到解救之法,只能靠着吃药吊着这半死不活残废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