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宜∶真的勇士。
下人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谢元凛刚准备开口,方楚宜已经走到他跟前,往他唇边递了块点心,“张嘴。”
谢元凛下意识张开嘴巴,方楚宜细白的两指捏着糖酥送进了他嘴巴里,指尖不经意的擦过谢元凛的下唇,谢元凛下意识抿了一下。
糖酥在他嘴巴里化开,很甜,盖过了刚刚药的苦味。
方楚宜自己也取了一块尝了尝∶“你都不觉得苦吗?光闻着味我都够了。”
谢元凛只觉得嗓子都是那化不开的甜意,他知道方楚宜不喜欢药味,看向方楚宜手里的糖酥油纸包,问道∶“哪里来的糖酥?”
方楚宜将一整包糖酥放他怀里∶“特地给你买的,你每次喝完药正好来一块,吃完我再给你买。”
羊毛出在羊身上,花的还是谢元凛给他的银子。
谢元凛听到特意给他买的,唇角这才微微扬起,柔声道∶“饿了吧?我这就让后厨备菜。”
方楚宜赶中午过来,除了要监督谢元凛好好吃饭,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王府膳食真不错,厨子不愧是御厨水平,连他这种不挑食的人,都能吃出好赖。
方楚宜矜持点点头∶“不着急,让他们慢点准备,我来之前吃了点,不是特别饿。”
谢元凛笑了起来。
王府后厨上菜还是很快的,依旧是十菜两汤,和昨日还不重样。
方楚宜不禁感慨,太奢侈了,一边吃的很欢快,谢元凛依旧没什么胃口,不过在方楚宜的严格监督下,多少还是吃了些。
方楚宜这才满意。
午膳过后没多久,方楚宜就乏了,他现在不用每天争分夺秒打工,不用每天为生计奔波,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再不就是闲着,人都懒怠了很多,中午也养成原主小憩片刻的习惯。
谢元凛见他打了个哈欠,“可是困了?”
方楚宜懒懒开口∶“起太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你到时让谢勇告诉我一声就好。”
谢元凛看他困得眼尾都湿润了,顿了顿才开口∶“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去我房里歇息片刻。”
都是好兄弟,下月十五就要成亲了,方楚宜当然不介意,他其实也懒得动,吃饱就泛懒,从王府回方府,从方府大门在到他院子,有这时间,都够他睡一觉了。
方楚宜起身道∶“那我睡了你的床,你睡哪?”
谢元凛∶“……”
谢元凛没料到方楚宜会说睡他的床,屏风后有软榻。
可方楚宜都已经这么说了,谢元凛不可能让他下不来台,仔细想想,虽然方楚宜有时心细,但在这方便又实在大大咧咧,没有一点防备。
谢元凛∶“我没有午间休息的习惯。”
方楚宜∶“那我睡会啊,好困。”
谢元凛∶“睡吧。”
方楚宜困得脑袋有混沌了,进了内室,脱了外袍,毕竟是谢元凛的床,他也没那么放肆裸.睡,穿着里衣,迅速阖上了眼睛。
谢元凛的床很大,许是刚换不久的被单,上面还有些淡淡的清香,方楚宜枕着谢元凛的枕头侧着身子,很快就睡了过去。
近日天气多变,本来放晴的天空逐渐转阴,很快就开始刮起风,看样子一会许是要下大雨。
方复∶“好端端的,怎么要下雨了,我得叫少爷回去了,看这两日天气,雨下起来不容易停。”
谢勇抬头,见天确实阴沉的可怖,这雨该是不小。
方复踏进门,见只有坐在轮椅上的王爷。
方复问道∶“王爷,我家少爷呢?”
谢元凛放下手中的书,朝他看过去,“他在歇息?何事?”
歇息?在哪歇息?
不会在王爷床上歇息吧?
方复∶“没,没事了。”
谢元凛∶“嗯。”
方复震惊的退回了院子里,谢勇看到他这个表情,“怎么了?”
方复∶“我家少爷正在你家王爷床上睡觉。”
谢勇并未太大反应,“方公子许是困了。”
方复∶“困了我们就回去睡,怎能睡你家王爷床上。”
谢勇不解∶“有何不可,方公子下个月就要同王爷成亲了。”
方复反驳道∶“那还没到下个月了,也还没成亲,万一传出去——”
谢勇∶“不会有人传出去。”
府上下人嘴都紧,顶多私下讨论。
方复噎了一下∶“那也是不对的。”
谢勇其实也惊讶,只不过不同于方复震惊的点,他诧异的是他家王爷竟然允许方公子睡他的床。
很快,雨就噼里啪啦砸了下来,许久都未下这般大的雨。
方复被猝不及防浇了个透心凉,谢勇见状,便领着他去自己房里将湿衣服换下。
雨下得这般大,也只能等雨停了。
谢元凛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院子里的密集的水帘,噼里啪啦格外吵人。
念到屋里正睡觉的某人。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进了内室。
此刻屋子里昏暗无比,静谧极了,谢元凛是习武之人耳目较常人更为显著,视线清晰落到大床上的方楚宜。
外面雨势汹汹,方楚宜丝毫不受影响,侧着身子,半边脸贴在谢元凛的枕头上,一缕头发垂了下来,睡颜恬静,中和了他那张扬漂亮的眉眼。
方楚宜睡觉很乖,长久维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行到床头,目光似密网一般,将方楚宜牢牢留在视线里。
方楚宜睫毛很长很密,不像别人那般卷翘,像把小刷子似的垂下,在眼下白皙处投下一抹阴影,唇很红,比擦了胭脂还要艳上几分,透着润泽的水意,此刻微微启开,诱得人想要一亲芳泽。
谢元凛很快撇开了目光。
——
方楚宜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等他睁眼一看屋子里昏暗无比。
他懵懵地坐了起来,都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过了会才想起来他这是在谢元凛的屋里。
看这屋里暗的,方楚宜不禁反思他这一觉不会是直接睡到晚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