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宫里的御前侍卫首领由谢勇当值,江颂宁辅助,全是他手底下的人,至少不会再发生宫变这种事了。
殷帝虽然身体状况很差,但天子威仪尚在,将三皇子明面上的党羽全部革职斩首,只是丞相职位高,牵一发而动整个朝堂,此事丞相咬定不知情,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连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与他无关都能说出口,俨然要同三皇子妃断绝关系,再加上很多大臣刚开始就站队,丞相一倒台他们也凉了,便纷纷替丞相求情,说他忠君为民不可能做出此番大逆不道之事,而丞相苦肉计以死证明清白,压根没碰到柱子就被大臣给拦住,今早朝堂上乱成一片了,差点没把殷帝给气死。
殷帝如今也看出来朝堂的局势,若他身体康健倒还能周旋几年,只是现在……
泠玄:“殷帝想见你。”
谢元凛懒得掺和,殷帝要说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朝堂现今局势都是殷帝自己太过宠信丞相导致的,当初都能纵容丞相之子闹市纵马伤人,最后不了了之,如今也怨不得别人,解决不了,就想让他来收拾乱摊子。
泠玄就是带个话,很快饭菜上来,便止了话题,专心吃饭。
方楚宜对朝堂这些事更不感兴趣,一直没搭话,之前他以为谢元凛想要这个皇位,如今看又不像,只要能过好他们的日子不被打扰,方楚宜没什么意见,做不做皇帝都行。
谢元凛一直未抬头,方楚宜给他夹了块肉,“先吃饭,等会再看。”
泠玄给自己倒了杯温酒,闻言看向方楚宜,“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没用午膳?”
这不是清月阁一桌的酒菜,谢元凛嫌弃,是一筷子未动。
泠玄见他脸色不对,来了点兴趣,“你们今日去哪了?”
方楚宜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何时这么八卦了?”
泠玄幽幽开口:“这不是在宫里太无聊了,整日对着殷帝那张死气沉沉的脸,没劲极了。”
方楚宜:“……”
泠玄:“所以你俩这是怎么了?说来听听。”
方楚宜可不想把今日进错青楼的丢脸事迹说出去,当即给泠玄杯子满上,转移话题,“酒要凉了。”
泠玄接过酒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你我二人关系亲近了些,但当着王爷的面还是要注意,别对我太关心,我怕王爷吃醋。”
谢元凛翻书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他俩。
方楚宜:“……”救命。
无思的事都还在醋着呢,又添一笔,那今晚不用睡了。
方楚宜迅速夹了一块肉喂到谢元凛嘴里,“乖,别听他乱说。”
泠玄实在没眼看他俩。
谢元凛记性好,翻书又快,这么短的时间已经将整本书都记在脑子里,这才将书搁置在一旁,拿巾帕擦了擦手,给方楚宜夹了青菜放他碗里,似乎并未将刚刚泠玄的话放在心上,面上也看不出什么,“蔬菜也要多吃。”
方楚宜只好不情不愿咽了下去,他真的很讨厌一切绿色的蔬菜。
泠玄吃完饭就回宫了。
方楚宜白日起的早,用了膳便乏了。
谢元凛见状将他抱起,往内室走,“困了就歇息。”
方楚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那刚出生的小猪崽,整日什么都不用操心,吃饱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吃,而且入睡特别迅速,有时候他和谢元凛在床上亲(热),前一秒还在亲,后一秒他就睡着了,好几回都是这样,令谢元凛哭笑不得。
谢元凛怀抱很有安全感,都不等走到床边,方楚宜就睡了过去。
谢元凛显然习以为常,轻手轻脚地褪去方楚宜的鞋袜和外袍,拿巾帕给他擦了擦脸,又将被角仔细掖好。
谢元凛不进宫。
那殷帝就过来见他,此刻已经在王府前院大厅等着,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依旧很大阵仗,坐在主位上,下人正战战兢兢给他倒茶。
即使殷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眉宇之间的老态却遮掩不住,明明正值壮年却像即将入土的老头。
泠玄坐一旁喝着茶,见谢元凛过来同他说道:“非要过来见你。”
谢元凛也没说什么,屏退屋子里的下人,连带着伺候殷帝的太监总管也退了出去。
殷帝如今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恼自己竟被谢元凛算计,“你倒是好手段,将朕耍得团团转,这半年竟一直被你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