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朝她倾过来,男人的眼睛是晴空里太阳照不进的深渊。

他弯腰低头,嘴唇靠近耳朵,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同学你好,我叫凌寒。”

名字被听觉抓住的瞬间,穆晚脑袋“嗡——”地陷入思考盲区,身体每一个细胞都随之僵硬。

莫名的慌张向四肢蔓延开,她还来不及意识到这种感觉因何袭来,凌寒已经开口说第二句,“十年已过,我们依然是好朋友,对吗?”

——“假如再等十年,你能接受我吗?”

——“我没办法去假设还没有发生的事。不过直觉告诉我,十年后我们还会是好朋友。”

——“穆晚,你连假设都不敢。”

最后的对话一字一句,清晰在耳,然而就是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明晃晃出现在眼前。

穆晚觉得自己好像掉入一个神秘的时光黑洞,一睁眼,小男孩变成高出她许多的男人,既熟悉也陌生。

那句“你也应该把我当大人看。”赫然如一道亮光闪过脑海,许多之前觉得不理解的地方忽然想通。她攥紧拳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本来就不是孩子?”

沉浸在重逢喜悦里的凌寒如同恶作剧被抓了个现行,修长的身形钉在原地。

假如说之前的种种可以归结为孩子的扭曲冲动,那么穆晚忽然想明白的这点就意味着他蓄谋已久。

刚刚还气场两米八的男人转眼无措,两人就这样脸颊相贴近在咫尺,保持着看起来如同耳鬓厮磨的亲昵姿势,却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