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耍赖,直接到三十。
他在耳边几乎是用气音纠正道:“天婴,又错了,你刚才数到的是十九。”
……
他是仙体,她是妖身。
他强大冷冽,她娇弱柔顺。
与前世一般她中途开始反悔,推不开他,她便动手挠他,在他背上挠出了一道道血痕。
然而他却并未生气,也并不像前世那样抽身离开,反而是俯到她耳边轻轻哄着。
他的声音低磁带着蛊惑,说着那些前世她不懂也没听过的甜言蜜语,然后轻吻着她睫毛上星星点点的泪花。
在她迷离恍惚渐渐放开防备之时,一气呵成地宣誓了自己的所有权。
她的瞳孔剧烈缩了一下。
他带着琴茧的手指抚过锁骨,锁骨上微微一凉。
发现多了一条白色的链子,上面挂着的正是那一只玉扳指。
他的仙骨链。
她忽然清醒,想起身将它取下来,却被按住了手,轻轻吻了吻她的鼻头。
“婴婴,嫁给我,用人间的习俗,明媒正娶,十里红妆。”
天婴看着他,睫毛上都是生理性的泪花,显得有些迷茫。
“我并未打算嫁你。”
容远一顿。
天婴继续道:“今天我来找你,只不过是缓一下我的焦灼而……”
容远没有让她再说下去。
她接下来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支离破碎,为刚才的话付出了代价。
容远已经感受不到她对自己的爱,只是如她所说,当成一场露水情缘,鱼水之欢。
可是他像一个沙漠中已经饥渴的人,找到一杯水,明知里面混了毒液,溶着刀片,也还是义无反顾地喝下去。
他看着那条链子在她白皙精致的锁骨上有节奏地晃动。
外面的比翼鸟扑腾着翅膀掠过夜空。
……
天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整个身子一下子变得神清气爽,连那莫名的焦躁都散去了。
虽然昨夜算得上惨烈,但是容远这一次性解决问题,估计能让自己消停好一段时间,想来也不是完全不值得。
她被容远搂在怀中,容远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她将他的长臂移开,他居然毫无反应。
她掀开被子的瞬间,发现他身上的伤口炸开,渗着血。
有时候不禁感慨,哪怕容远这样的男人,色字上头的时候也不顾后果,她昨夜能够听到他的骨头卡拉卡拉的声响。
哪里有半分平日里众仙仰望风光霁月的谪仙模样。
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晕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刚下床她发现双腿发软,扶着桌子才避免险些摔倒。
她翻出药箱想要给他止止血。
但是看到他的血的时候,突然间想起什么,她拿起一个药瓶子,施了个法术,里面的药水飞出窗外,洒在风中。
她用空瓶装了半瓶容远的血,再放回了药箱。
然后拿起一瓶清血散,轻轻地抖在容远的伤口上,给他止了止血。
她这才去扯地上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勉强挂在身上,准备开门离开。
却是在开门的一瞬,那轻微的吱嘎的一响。
容远睁开双眼,双指间一道白光射出,将刚开一道缝隙的门牢牢掩上。
“去哪儿?”他低沉微凉的声音中有一种天婴从未听过的情绪,那种不该属于容远的情绪——恐惧。
天婴不太明白他恐惧什么,又或者说,天婴不在乎他恐惧什么。
天婴:“我回去啊。”
其实至于回哪里?她也没有想好。
就是想找个理由开溜而已。
容远一招缩地术一招斗转星移她瞬间就又回到了榻上,他是身下。
容远按着她,眼中带着不满,身体都在微微颤动。
他目光晦暗不明,即便是前世也没有到睡醒了就要走的地步!
她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寻欢作乐的工具。
若非看到自己伤口上她敷敷衍衍为自己上的药,他怀疑,在她开门的一瞬间,他就会失控。
他会炸了她离开的前路,将她永远困在这里。
他得到了她,心却是空的。
越是一遍遍拥有,越觉得她根本不属于自己。
天婴转过头来,道:“我现在神清气爽,不劳烦你了。”
容远:“我可不觉得神清气爽。”
天婴:……
天婴也知道两人体力不匹配,之前种种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但是对容远来说只是热身。
前世为了他不对此有所不满,她献祭似的展开让他折腾。
这一次她是准备趁早开溜,不想还是被抓个现场。
“你这样子就想出去?”容远寒凉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天婴想了想挂在身上那不成样子的布料,嘴撇了撇:“怪我?”
容远眼中这才露出几分笑意,低声道:“怪我。”
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进了净室。
这是第一次容远帮她洗澡。
认真,轻柔,像是在擦洗世间最重要的宝贝。
天婴一路的心惊胆战,但是容远并未对她做什么,一战定果,不太像容远的风格,她又心惊胆战的被他抱着回到了榻上。
容远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戒备的,怯怯的眼睛,道:“睡觉。”
说罢用手在她脸上抹了抹,将她眼睛合上。
他身体着实算得上极为的快乐,但是看到怀中的小妖,心却还是沉甸甸的。
即便从了自己,她却并不爱自己。
不再用带着光的眼睛看着自己,不再紧紧抱着自己不舍得离去。
他心中沉闷,但是却明白,他不能再次失去她。
无论用什么方法,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做世间最华美的樊笼,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看着假装睡着的小妖,在她耳边轻轻道:“天婴,我答应过你白昼去桃源村,不会失言。”
小妖不再装睡,立刻睁开了眼:“真的吗?”
只有提到桃源村,她才愿意好好跟自己说话。
容远没有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村子而吃醋。
但他还是摸了摸她的头:“自然。不过我若解开阿诺法之界,穷奇一定也进来取他要的东西。”
其实天婴也知道这一点,他们都怀疑,穷奇想要的就是自己心头血幻化出的自己的分/身兔兔。
至于两者什么联系,天婴却摸不着头脑。
容远:“我不会让他碰你的心头血,可我孤神之子的名头压得住别人,压不住这上古凶兽。”
小妖只能取出一滴心头血,天婴自然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心头血拱手给穷奇。
而穷奇对那件东西那么执着,光是孤神之子的名号确实不能让他放弃取自己的心头血。
如今容远确实是重伤,打开结界后未必挡得住穷奇。
天婴道:“那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别再折腾了。”
容远听到此处,手在天婴褴褛的衣衫下一按。
“折腾?”那张霁月清风的脸看着天婴,“你指这样?”
天婴瞳孔一缩,“你!”
容远扯下了褴褛的蓝衫,道:“那你乖一些,别让我太折腾,伤口裂开。”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