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滚了,意识已经不太清楚。
以前生病发烧,都被命令睡在被窝里哪儿也不许去。好吃好喝供着,好声好语哄着,情绪不许瞎激动,静养,连爱也没得做,顶多亲亲嘴儿。
米贝明捂着嘴咳嗽,口腔里的血沫溅在白纱布上,看着还怪吓人的。
他拧动门把,挂着一身油渍和汤水走在走廊里,引来很多侧目,也被服务生追着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要。”米贝明说,“我要乘电梯,要去车库取车。”
服务生陪着他一路到地下停车场,目送着这位形象糟糕的客人开着小车离开。
米贝明掏出手机,按照苗柏月给的定位设置导航,还好不算远,十来分钟就能到。
天已经黑透了,时间显示18:20。
米贝明用越发昏沉的大脑思考,18:20是不是已经下班了,得先给苗柏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米贝明喘着灼热的气息,唤醒语音拨打电话,智能女声即时响起:“请您说出联系人姓名。”
视野霓虹闪烁,重影叠叠。
米贝明不受控制地轻晃,耳朵里开始出现长鸣。
他唇瓣微动:“梁绪,梁绪。”
智能女声开始念出十一位数字:“正在接通中。”
米贝明却还在喃喃:“梁绪。”
头重脚轻的失重感越发明显,米贝明朝着方向盘上栽去,马卡龙打了个弯儿,朝着小路边的绿化带里撞进去。
车灯闪了闪,又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