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与郁伶并肩坐着。
因为时差没完全倒过来,又在庆功宴上忙活了一通,还和单浩弘动了一回手,单程着实累坏。本来还想和郁伶说两句话的他,在温度适宜的安静环境下,不自觉地就打起了盹。
他将脑袋歪在了郁伶的肩头上。
郁伶今天依旧穿着白西服,单程的乌黑脑袋搁在上头时,有种黑与白的色彩对比感。
望着靠着自己肩膀,熟稔依恋地睡着了的单程,郁伶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清冷眸中沸腾着幽暗的情绪,用手指在空气中描摹着单程眉眼。
在洗手间里,那个叫单浩弘的男人,告诉了单哥哥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一些他拼命想藏起来埋在土里,用身体挡住,一辈子不给单哥哥看见的脏兮兮的黑暗真相。
他的确是个天生怪物和变态。
他身体里留着怪物和变态的血。郁家人仿佛天生受着诅咒,基因天生就有疯子与天才的传统。每一代郁家都会出一个杰出的艺术家、科学家、医生律师心理学家……
或者表面是杰出的艺术家、科学家、医生、律师、心理学家,内心是不会共情、脑袋里能听到很多小人说话、认为地球是方的,人类是蘑菇的、心黑了的人都是蟑螂需要被清除的怪物与变态。
他母亲便是一个国际顶尖画家与一个疯子。
她是三十二岁时发病的。
这是郁家病人们最晚的发病记录。那时郁家所有人都以为这一代是特例,郁家不会出现这种疯子了。连母亲也这么觉得,她放心地和一个相爱的人结了婚,婚后一年生下了他,并在产后抑郁同时患了精神分裂症。
幻觉中她险些砍了父亲。
父亲觉得郁家人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