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那又是怎样呢?这样的追问他又全然无法回答。
答案不是没有,只是太荒唐了,还不如没有。“母亲管得很严”“记不清路”“一天到晚都在写作业”……太像了,像得仿佛世界上另一个他,依照夏惊蛰的说法,大概不光这些特征,他们连外貌都有几分相像。
是他恰好失去了的那部分记忆吗……
“两个陌生人相遇的几率是00487”,这是他在某本科普读物上看到过的,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偶遇失散又在失忆的情况下再次偶遇,那这不到百分之五的概率还要再添一个平方——不到百分之一的概率,真的会这么巧吗。
于是,在两人走进教学楼里的时候,怀着某种微妙的心虚,枕霄还是轻轻咬着拉链,状似无意地含混问了一句:“那你恨他吗?”
“谁?”
“那个……跟我很像的人。”
“多少有一点吧,也不全是因为他不辞而别,主要是……算了,”夏惊蛰看他一眼,道,“反正我这人不记仇,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没那么记恨了,差不多就是揍一拳能两清的程度吧。”
枕霄点点头,松了口气。
梧桐叶悄然落下,不偏不倚,掉在夏惊蛰肩膀的位置,他垂下视线,拿起这枚橙黄的“不速之客”,随手放在走廊的栏杆上。小小的插曲短暂又浪漫,将他堪堪出口的话掩回了心底。
就是尝过一次那种滋味,我大概再也不会和谁深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