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霄沉默了几秒,在他肩窝处轻轻咬了一口,含混自证:“没哭。”
说罢,怕他不相信似的,又撑起身子来同他对视,目光缠连得如有实质,绸缎一样蒙覆在他眉眼间。
这是夏惊蛰第一次看清枕霄眼底的情绪——透过那层终年不散的寒雾窥见池底,或者搅散所有迷蒙折射的玻璃,看清那无机质的澄明假象之下,被周全藏起的东西。
那是他的影子。
只一眼,他就恍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寻常的注视都像漾着深情——原来从前他隐约察觉到的深情珍重,不过是几经掩藏折射才流溢出的、万分之一的踪迹而已。
所以浅淡得让人难以捉摸,所以像逢场作戏。
那不是暧昧,是藏不住。
“枕……”
“该睡觉了,”枕霄垂下眼睫,敛住那些过分直白的情绪,又低下身亲了亲他的嘴角——唇舌间还带着浅淡的铁锈味道,成功噎住了他本就意味不明的追问,“不要影响我考试。”
于是问题一拐,变成了“你不是不在乎成绩了吗”。
“现在在乎了,我觉得他们说的不无道理,高考是实现人生跃迁的有效途径……以前觉得一辈子赖着你也不错,现在不想吃软饭了。”
他开始理解一些从前只在教科书里见过的东西,譬如同亏欠共生的弥补与责任,譬如依赖与爱至少该是正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