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择在门诊部逛了没多久,便折身往另一头看起来人少些的地方去。
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容易不由自主地想很多事情。周择就是这样。
更别说这种的胡思乱想其实占据了他生命很多时候。比如现在——他望着绿油油的爬山虎和脚下走不完的水泥路,不知道下一刻会走到什么地方的未知感丝毫不会影响他,反而,能够影响他是几公里外的学校里正在发生什么事。
人们应该已经发现他逃学了吧?
正在四处找他?
如果人们在监控里看到自己翻墙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失望?惊讶?质疑?
周海洋势必会和马文静联系,然后就是大发雷霆或无止境的说教。
周择甚至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叛逆期不听话不懂事的孩子,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家长作对,或许是为了得到关注,又或许是满足精神需求……
但事实上他明白,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周择慢慢地走,每一步都踩得踏实严密,短短的回廊一眨眼就走到头了,他顺着接下来的路转弯,正前方却出现了一伙人。
有穿着白衣的护士,有神态不一的家属,还有一个病人,家属和病人正在拉扯,而护士是拉架的。
紧接着周择就停了下来,远远地观望着——穿着病服的女人约莫四十多岁,头发乱糟糟的, 看着十分疲态,再加上她的情绪起伏太大,目眦欲裂的神态有点儿要和身边的人同归于尽的架势,所以他估计女人的真实年龄应该会比他想的小一点儿。
“我根本没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我送进来安的什么心!有种让别人评评理!”女人一边大声控诉家属模样的几个人一边抗拒护士的靠近,“你们医院跟他们也是一伙儿的,不就是为了钱吗?真是丧良心啊!你们是要杀人啊!”
“你别闹了,这里是住院部,会打扰病人休息的!家属别看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