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小。”
古克来回走了几步,心里开始琢磨起一些事,他确实有点犯迷糊,假如莫格卓根说的是真话,那么他所要面临的就是一个无比广阔的世界,一个黑暗而陌生的宇宙。
为此他颇感兴奋,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确认一遍。
“带俺去!”
忽然,他停下脚步,将莫格卓根从地上提起来。
“哪里?”
“你说过的,那个把俺们带到这里的东西!”
“它已。”
“毁灭。”
“只有。”
“残骸。”
“那也带俺去,俺得亲眼看看!”
“在地下。”
“很深。”
“少废话,现在就走!”
说完,古克就提着莫格卓根走出了黑石,带上一大群近卫和凑热闹的巴特卡,朝着莫格卓根所指的方向一路深入地下。
在另一个地方,某个男孩在黑暗中等待着。
仅有的光亮只会在他们给他食物时由打开的观察窗短暂透入,那亮光是那么温和,以至于他看过去时绝不会造成目盲。
在观察窗关闭后,他顺着气味找到食物,触摸着将它们吃掉。那光亮和食物是他室中时光的仅有参照。他一直在脑中对它们俩记着数,他已经吃了一百三十二次,并看了一百三十二次光亮,只有六次观察窗开启但却没有食物传入,这在他看来有些特殊的意义。
或有眼光从其中窥视于他,或许有其它的含义,或许真的毫无意义。
他等待着,期间不是睡觉就是探查黑暗的边际,地面、围墙和房顶是金属的,铆钉排列而成的线条勾画出构成地板的板材边界,一共有六百七十八个铆钉,他已经摸着将它们数遍,没漏过一个。
房门是在外面铰接。那窄窄的观察窗封固处没有任何裂痕和缝隙,这房间是个正方体,每一侧都有他身长的两倍。
有俩个很小的栅栏口开在房顶上。一个涌入缓慢的气流,带着浓重的油料和机械糊味。
另一个遮挡着照明,至少他猜是,这些细节从未改变过。
唯一改变的是围墙的歌唱,有时那歌声是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如同机械的震颤,有时围墙陷入沉寂,有时它们抖动的如同浮于激流中的船板一样。
每首歌传来又逝去,有时仿佛将延续一个纪元,有时迅速的升高跌落。
歌声传来的第一次时,他捶打过房门大声的吼叫,没人应答,最后他累垮跌落在地板上,当他再次醒来时歌声已经改变,他倾听着等待。
当他吃过一百三十二次后,围墙的歌声已经几乎成了他生活下去的依赖,但它们如今已经沉寂,观察窗在它们最后一次歌唱后已经开启过了二十次。
他吃掉最近这碗食物,在寂静中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