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外表近似扭曲的人形,皮肤苍白得如同死尸般,秽恶的机械甲壳覆盖在它佝偻的背上,还有许多软管和玻璃注射器凌乱的插在上面。
它的下身空无一物,只有成片触手有气无力地垂下,头部格状扩音器拨放著杂乱音效,双手是锯齿状的利刃,涂满了干涸的鲜血。
它就像一朵乌云,笼罩在诸人的头顶上,奴隶们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却知道它会带来许多痛苦。
痛苦引擎——他们是这么称呼的。
邪恶的混音用一种凯萨斯希望自己永远不会听懂的语言进行吟唱,混杂著某种梦魇之物发出的吼叫和窃窃私语。
他彷佛在这团喧嚣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低语,掩盖在混沌的吼叫和尖啸底下呼唤著他的名字。
奴隶们的耳膜无时无刻不被这疯狂之音蹂躏。
杀了他……
他听到一个理智的声音,隐藏於痛苦引擎发出的混乱尖叫、呻吟、无止尽吟唱和单调的嗡嗡声之中。
铃声再度响起,奴隶们完成了涂抹血肉灌浆的工作以后赶紧退回鹰架上,痛苦的尖叫来自那些动作太慢而被监工惩罚的奴隶。
鹰架开始晃动,奴隶们紧抓住上面的铁杆。
每放置二十片石块,机械化鹰架就会踩著狭窄的台阶往上爬,活塞喷吐著蒸气,蜘蛛般的机械腿把鹰架拉上逐渐增高的建筑物。
这真是巧妙的创作。
凯萨斯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内心深处对这东西痛恨不已。
奴隶们蹲坐在晃动的鹰架上,手紧抓著不放,一旁的工友对他露齿微笑,两眼兴奋放光。
凯萨斯猜这人已经失去理智了,他看起来几乎是在享受地狱般的劳动。
鹰架要重新固定需要花大约十分钟,这是奴隶们仅有的真正休息时间,监工则持续拨放著可恨的噪音。
“所以你原本是做什麼的?”
凯萨斯低声问,他知道搭档叫什麼名字,是哪里人,但他仍然不知道这人在被捕之前的工作,对方似乎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他没有回答,浑身沾满血肉灌浆的男人移开了目光。
“你原本是做什麼的?”
凯萨斯用比较强硬的语气再次低声问。
叛徒……
他觉得自己在痛苦引擎的扩音器当中听到一个可怕的声音说。
“我本来是一个报社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