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尝鲜血的斩首刀并未停滞,挥向其他人,将他们挑到空中,他们的尸体在人群上方旋转,翻滚,而后狠狠地砸在他们的同胞的脖子和肩膀上。
一些人站着就死了,他们的身体因为人群的推挤而没有倒下,鲜血在如镜面般的过道上奔流。
巨大的血泊从战斗着的人群身下流出,沿着蚀刻在钢板上的凹槽向四面八方涌去,在火光下泛着血光,在阴影中一片猩红,淹没了排水渠的底部,使得浮起的头盔看起来如同岛屿一般。
格拉克听到的大多数声音是他劈砍时发出的震荡性的冲击声。
撕裂者的握柄已被染得通红,注满动力的锯齿上冒着一股血烟,他持斧的胳膊上血迹斑斑,鲜血沿着他护甲的边角淋漓不尽。
他手甲上的纹路被不断擦搓着,沾满血迹和脑浆的碎屑四散飞溅。
在这一切背后,是一种极致的快乐。
克罗却超过了他。
他高举钉锤,用凶猛地横斩劈裂护甲,劈开腰、臀和肋骨,将敌人的躯体一分为二。
这是一场破坏性的、单调机械的战斗,更像是在做农活,而不是打仗。
他正在敌群中收割出一条通往工厂深处的道路,他在收割他的庄稼,像是工人在地里劳动那样,一下一下地,挥动着他的那柄钉锤。
在格拉克的左侧,神经小子托曼更像是在做体育运动。
他的金属棍比较长,他戏弄着那些被他不断冲击的民兵,好像是在设法与他们交手并测试他们的战技。
但没有人迎接他的挑战,他们都在忙着跌跌撞撞地从他屠杀般的突击路线上逃走,什么小子特别喜欢用力量把敌人凭空举到天上,然后再将他们砸碎在他脚前的地面上。
格拉克能听到他在冲他的敌人大喊,鼓励他们与他交手,他轻蔑地抱怨着他们对逃跑的尝试。
最终,不管是面对着他的还是背对着他的,他都把他们杀了。
至于格拉克自己,他更喜欢教科书式的突击方式——战斧举到胸口高,用来推撞,这真是残酷无情啊,这就好像是把一只沉重的水果滚进一群玩具士兵中,然后看着他们被撞倒、冲垮。
这场突击是如此的凶猛,一片褐色的血雾从战线上冉冉升起,飘散在阳光中。
军团的大队人马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通道里,污血聚成的深湖向外膨胀着,里面有某种压力在使其不断扩散。
倒在光滑的抛光地板上的尸体首尾相连地在血流中旋转着,就像是困在一条暴溢的河流中的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