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每天早上那金色阳光都会从百叶窗的缝隙里切入房间,将屋中陈设镀上一层淡金,营造出温润而朦胧的气氛。
我记得每天早上五点闹钟响起之前都会传来一声时钟尖鸣。
我前往渡鸦城是为了习惯低海拔的环境,以便之后踏上筹划已久的旅程。
我前往那里是为了躲开其他人,我已经铁了心要开展那段学术休假,要摆脱学院的枷锁,我不需要像瓦丽雅那样的好心人来劝服我改弦易辙。
当然,我现在才知道,昔日自己对于局势的理解偏离现实。
我的处境并非如我想象中那样困顿不堪,这些事实情况的信息源头都是无可置疑的。
我当时的头脑并不清楚,我已经遭受了影响。
对我的暗中操纵恐怕远远早于此,逃离凤凰城的迫切需求被植入了我的脑海,亲身体验险恶荒原的风沙的愿望也是如此。
说实话,一个从小就害怕暴力的人怎么会想要造访一个到处充满暴力的社会去直面内心的恐惧?
这毫无道理。
我对于欧克文化本身也并不格外感兴趣,那种痴迷同样是被植入我内心的。
在梦中,我时常会走到窗前,等待那个身影的面孔反射在玻璃上。
我等待恐惧将我狠狠攫住。
我等待自己发问。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转过身,希望能在那张面孔上分辨出一点细节,希望能比以往看得更清楚。
我在惊醒之前只瞥见了一双眼睛。
面孔朦胧的双眼,像欧克驱邪符号般在黑暗中迸发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