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兰看来,他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也称不上一个机会,这是命运的箭袋中那最后一支箭矢。
如果他们略微转向北边,掠过城外芹泽镇的边缘,或许就能冲进远方的荒原里。
当然,荒原或许同样代表着死亡,因为那是一片区域由于欧克的包围以及变成了致命地域,但这就是之后的问题了,他们将开拓自己的命运。
更何况,阿兰还有最后的底牌,即便撞在欧克手上,他们也并非死路一条。
虽然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战友看到那样的结果。
如果他们进入了东部的荒原,那么无论敌人是什么应该都不会继续追杀。
只要冲过一道被称为青蛙沟的小溪流,他们就能逃出生天,得以自由地步入死亡,而不是被一群受诅咒的杀戮者撵进地狱。
但这里距离青蛙沟还很远。
他们要想一直保持前进也绝非易事,这样一趟旅程通常会被分割成四五段,其间或许还要睡一觉并吃些东西来恢复力量。
若是能毫不停歇地抵达终点,那必将是一项值得诗人们歌颂的坚韧功绩。
如果有任何诗人还活着的话。
阿兰紧紧抓着扶手,与勒恩和布洛姆讨论了一下。
他们三个的嗓子都因为在恶战中高声咒骂叛徒而早已粗哑。
布洛姆的情况很糟。
他面无血色,双眼像脏污冰面般暗淡,仿佛他的生命线正被缓缓磨断。
“就这么办吧。”
他说道。
“青蛙沟,就这么办,别顺了那些混蛋的意。”
阿兰却转过身,那个伤兵正在说些什么。
“什么?”
阿兰附身靠近。
“你在说什么?”
“鬼魂的声音……”
伤兵嘶声道,直到此时阿兰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个随军巫师,虽然只是学徒级别的。
“然后它说‘我能看到你,我能直视你的灵魂’……他就是这么说的,老天,他可真是自负。”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阿兰回答。
“这是个故事吗?这是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吗?”
阿兰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所听到的是什么巫术,他丝毫不想与之扯上任何关系。
伤兵突然惊醒,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