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那一点允许他将功补过,完成工作的机会可能已经消逝。
或许是时候放弃任务,离开一切纷争了。
“咳咳……”
他身形不稳地站起来,随着黎明刺破苍穹,一丝丝曙光逐渐从天际洒下。
还会有一个小时的刺骨寒冷,之后太阳就会像粉色吸水纸上一个被漂白的水渍般印在天上,大地将变成一个烤箱。
然后他就会死。
但克莱因并没有盲目地一头扎进空旷的荒野里,他对方向的了解与他暗杀的能力一样强。
他吞下一颗药丸让自己的神志和感官清醒过来,之后来往西走了一公里。
那种化学兴奋剂也冲淡了他胳膊,头颅和关节上的痛苦。
随着思维逐渐清晰,他观察周围的环境,用之前耐心记下的一些地标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六块平坦的石头,一个叉角羚头骨,一片形状像弯刀的灌木。
他在十五分钟之内就找到了那个水池。
那片尚未被烤干的积雨静静地躺在一个格外低洼的盆地底部,苦咸而污浊的池水在中心也只有不到一米深。
这水已经不能喝了,但还可以用来清洗。
克莱因皱着眉头,清洗之后,用预备的药物消毒自己的伤口。
他用受伤的手将池水泼在后脑上,紧咬牙关呻吟着。
冉冉升起的太阳将第一缕光芒如同激光束般刺入这片深沟的黑暗里,克莱因小心翼翼地环绕盆地走着,却看到了一具尸体。
一具人类的尸体,穿着新加州共和国的军装,身后是一个野战背包。
他死了有一段日子了,只剩下一条腿,或许这个致命伤要了他的命。
克莱因知道前端日子欧克对这个国家发动了史无前例的大入侵,作为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他无比同情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