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一种游离世外的淡然,甚至有对入世较为明显的抗拒。

这让他想起了当年出国留学的自己。

薛荧惑很爱国,如若不然也不可能一毕业就放弃雪片一样的高薪offer回国创业,但当年他喜爱心理学,国内心理学研究发展的也确实不如国外。

那时他年轻气盛,对这个世界的态度和叶雏光很像,都是远离俗世,不想扯上一丁点关系,不同的是他更加嚣张,甚至堪称狂妄。

他一度认为自己可以看透任何人的无趣和劣根,所有人际关系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充满了迫于社会而滋生的虚假价值。

他清高,他俯瞰,他寂寞如雪。

他桀骜不羁,目中无人,笑里藏刀,心里无时无刻响起的都是浓郁的嘲讽声音。

叶雏光的19岁,干净的像是他曾经站在荒芜土壤上布满全部视线的寂寞的雪,纯粹,洁白,无暇,不染纤尘。哪怕受过伤害,也从未有过报复和仇视之心。

他能穿透这一切,和自己交叠映错的时光汇合,找到他褪去尘嚣后保留下的透明与纯真。

那一瞬间,他在叶雏光的眼神里看到的几乎是自己整个青春的蜕变。

他想,这是个异常优秀的孩子。他19岁,但是他拯救了自己——他给跨越数年之前那个最不足为外人道的轻狂少年,送来了一份迟到的礼遇。

少年变成青年,学会了和时光妥协,学会了爱与温柔。

薛荧惑愿意相信,这是上苍对他的赏赐。

所以,这是自己抓住它的最后时机,哪怕对他而言的确是第一次。

天知道他做了多大心理建设,才克制住自己没在第一次见面就从叶雏光要一个联系方式的冲动,那时人家还有名义上的男朋友。

酒精让他的体温升高,思绪也越发纷乱,不着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