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备期,往疯了忙。
跟着导演组跑了几天拍摄场地后,姜思鹭和松球就被安排进了一楼一间办公室,专门在里面改稿。修改意见不停地递过来,她们俩也就没日没夜地改。
改狠了,老毛病又犯,眼前时不时黑一下。姜思鹭带来的药快吃没了,问了几家能送到的药房都没有,只能计划着去趟城区。
不过先得把围读剧本这关过了。
和场地改稿一样,演员围读的时候也会出现很多问题。这是开拍前必过的流程,演员们围着桌子顺一遍剧本。修改的原因,有时候是说话方式不符合演员习惯,有时候是戏份有调整……能多琐碎,就多琐碎。
围读的房间就在她和松球隔壁。
然后这个段一柯……
就时不时地来找她。
刚开始还是公事公办,说点剧本的事。有一次是突然气冲冲来敲门,姜思鹭一开,见对方把一页纸往自己怀里一扔,恼火着说:“你把这些写进去干什么?”
她拿过那张纸,看见台词:【这么可怜啊?被谁欺负了?】
姜思鹭:……
段一柯抱着手站门口:“你给我改了。”
“你去和导演说。”
“我说了。”
“……你什么理由?”
“我说这话不像我说的,我演不出感觉。”
“……”
“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这我和你说的话你干吗让我和别人说啊?”
“你不是演员吗……”
“演员怎么了?演员还不能有点隐私了?我把你说那些话大银幕上广播出来你愿意啊,就你爱说那些——”
“stop!!!!”
“改吗?”
“改。”
人走了。
姜思鹭拿着东西回到桌子旁,见松球姐一脸尴尬地看着她。无语凝噎半分钟,她说:“不好意思啊化鲸,我没想到这茬。”
姜思鹭:“……他矫情。”
第二天,还来。
这一下午——
“喂。”
“姜思鹭。”
“哎。”
“出来。”
“姜思鹭。”
“过来说句话。”
“哎我去,”最后松球姐都服了,“这段一柯这么粘人吗?我真是被他长相骗了,这一声声叫你名都把我听嗲了。你俩这还分什么啊,你别折腾他了,赶紧复合算了……”
姜思鹭尴尬地笑笑,摸过手机发微信:[你别过来了!!]
他没回复,不过确实到晚饭都没再过来了。
围读一整天,他也累了。
结束的时候工作人员来送冰镇可乐,一人一听。成远拉他出去透气,两个人靠着围读室和姜思鹭那间房子中间一站一蹲。
可乐冰凉,一口灌下去,冰爽从胃里顶到头顶,消除了一整天的倦意。成远大叹一声,感慨道:“好想吃冰棍儿!”
段一柯:“买去呗,一公里。”
成远:“……一起去?”
段一柯:“我闲的,那么热。”
话音刚落,姜思鹭屋里忽然传来松球姐的声音:“思鹭,吃我带的点心么?”
“不吃了松球姐,”姜思鹭声音倦倦的,“太热了,什么胃口都没有。”
“那你想吃什么呀?我回头和生活制片说一声,明天准备点。”
“我现在也就能喝两口酸奶……”
可乐喝完了,段一柯把瓶捏瘪,投进远处的垃圾桶,然后迈到屋檐阴影之外。
成远茫然抬头看他。
都五点了,阳光还是很刺眼。扎在段一柯皮肤上,看着都疼。
“走吧,”他懒洋洋地说,“买冰棍儿去。”
成远:“……你闲的,那么热?”
“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那你给我带一根。”
“不带。”
“哎妈的……行行行,一起去。”
俩人差点没热死在半路上。
这古村叫大旗头村,不算特别偏,但村里的年轻人基本都出去打工了。盛夏酷热,街上只有零星的老人、小孩和野狗。
也有好处——不然就这天气还戴口罩,估计脸都被热化了。
算了算围读室里的人,段一柯干脆买了一塑料袋冷饮,付钱了给成远拎着,自己又去后面冰箱找酸奶。
村子里的小卖铺,选择很有限。挑了半天,干脆一样拿了一个。
回院子里的时候,两个人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真特么人为食亡,”成远说,“为了口冰棍儿我容易吗?”
段一柯笑了声,怕东西化了,催他把吃的送去围读室,自己拿着酸奶进了隔壁。
姜思鹭不在。
松球抬头看他,笑得很意味深长。
“来找化鲸呀?她去洗把脸,一会儿就回来。”
段一柯点点头,把酸奶放到姜思鹭笔记本旁边,又去坐她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