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宝珈会在我这里过夜,有一次醒来,我发觉身旁是空的。四顾茫然,见他在窗边沉默地抽烟。
月色透过窗户,均匀地洒进来,他光裸的身子有一半变得银白,像是被切开,还有一半端给了黑暗。
我盯着他,涨起来一种微妙的情绪,便下床翻出了相机。
我把光圈调得很大,过滤了许多光,只留一个轮廓,咔擦咔擦按着快门。他叼着烟,烟灰缀成一缕,缓慢的落下。我竭力想留下些什么,可这记录的过程,就是一个消亡的过程。
再也不会有这样一只烟,这样的月光,这样的人。我们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我在错觉里按下快门,在诱惑中逐渐清醒。
“有照到好的吗?”麦宝珈掐灭烟头,笑着问。
我扫了一眼显示屏幕,然后看着他,诚实回:“挑一挑的话,也许有。”
“如果以后你办展,会展出我的照片吗?”
“这个问题太远了。”
“那如果要给我的照片命名,你会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