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楼下是小区的娱乐区域,由一个弧形的花坛围绕着,在其中摆放着些健身器材,还有一个石头做的棋桌。
男人就坐在花坛边上,半垂着身子,指尖夹着一只烟头,许久没有抽,任由着火星快要染着到了指尖。听到了响动,男人抬起来头,头发早就被烦躁不安地撩成了凌乱的模样,眼眸间带着疲倦,眼底血丝遍布,看得让人觉得可怕。
现在已经有少许老头老太太起床开始晨练,围着棋桌下个早棋的,在一旁打太极的,还有带着孙子出去买菜回来的。
周围熙熙攘攘的打着招呼。
只有谢廷醉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原地,一切喧扰热闹都和他无关。他的瞳孔深邃幽黑,眼底的血丝蜿蜒出来一抹红,聚在眼尾。
他一夜都守在这里?
谢廷醉静静地看着季遥川,手指的烟头染着到了尾端,烧到了手,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哆嗦扔在了地上。
“小川。”
他站起来,身形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季遥川转过身,没有理会他的话。
季遥川告诉自己要心狠,他如果首先心软了,那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季遥川在前面走,他去菜市场买菜,挑了点蔬菜和一点牛肉,然后再返回去。
从始至终,谢廷醉都在后面跟着。
从始至终,季遥川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季遥川回到小区,打开楼梯道的门,上楼,关门。
走过楼梯的拐角,季遥川回过头看了一眼,在楼梯外站着的男人像是被抛弃的狗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也不生气,也不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季遥川走上了楼,消失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