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没言声,扭脸看向另一侧车窗,可旁边还有秧客麟瞪着自己,只能闭眼不予理会。这几天快被这群警察折腾死了,钝刀子割肉,还不如给他一痛快的。
林冬问电话那头的文英杰:“她是天天来给老头儿送饭么?”
“嗯,每天早晨来喂点汤,和查房的医生沟通完就走了。”
“明天她再来喂汤,你借机取个样给技术那边做下毒药理分析。”
“我取完了,刚让高仁拿去送检。”文英杰嘿嘿一乐,“我故意碰翻保温壶,一壶汤全倒我裤子上了,妈呀给我烫的。”
林冬欣慰笑道:“辛苦了,记着让护士姐姐给你上点烫伤药。”
“不碍的,哦对,我刚问过大夫,明天就能出院了,出院我直接回单位。”
“你再休息两天吧。”
“不用不用,您开车吧,我先挂了啊。”
摁断通讯,林冬望向热浪蒸腾的高速路,默默叹了口气。文英杰头脑灵活,执行力强,会搞人际关系,笔头也利索,如果不是被那副病怏怏的身板拖累,前途必定光明。天妒英才么?也许吧。然而人在浩瀚的宇宙中过于渺小,即便多活几十年,对滚滚而进的历史洪流来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忽然他的伤感被后座上传来的笑声打散,抬眼看向后视镜,问:“二吉,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