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元始语气冰寒,“你为何总喜欢这些东西?”
通天的眼眸微敛,眸光浅淡近无,又轻轻扬起唇角:“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哪里有什么理由。”
他垂下眼眸,笑意盈盈:“许是前世所见,梦里相寻,总觉得彼此之间有一二缘法。”
元始冷笑:“堂堂盘古三清,与此蒙昧俗物,能有什么缘法纠缠?!”
通天仰首看天,老神在在:“或许本该是没有的......但我喜欢啊。”
元始:“通天!”
少年回首看来,唇边仍然含着浅浅的笑意,却疏离得像是一片月光,从指缝间漏了出去,怎么也抓不住。
元始微垂的眸间逐渐掀起风暴,几乎想不管不顾地拽住他衣襟,问出他这般疏离的缘由来。
“元始。”
老子肩披鹤氅,眉眼淡泊,自风雪中走来。
元始深吸口气,强压下愈发汹涌的怒意,转身道:“兄长。”
老子看了看他,又瞧了瞧通天,没有过问他们之间的纠葛,转而开口道:“我们在昆仑已待了许久,修行修心,当入尘世走上一遭。此外,为兄亦想往不周一趟祭拜父神,不知你们可有什么别的想法?”
元始沉了沉眸:“皆听兄长的。”
老子点了点头,又看向通天:“三弟不防同为兄一道出去,也好散散心?”
通天抬眸看他:“看望父神吗?”
老子走至他近前,俯身替他拾掉鬓边的花瓣,面上不见波动:“也可以当做是出去闲游,不必太过严肃。自然之道,当顺势而行。”
通天笑道:“好啊。”
老子微微颔首:“那我们兄弟三人便一道出去,也省得有宵小之辈伺机而动。”
拾完花瓣后,他自然而然地低下头,向着少年伸出手。
通天微微垂眸,平静地将手放入长兄宽大的掌心。
西极昆仑,东极归墟。不周山立于洪荒中央,为盘古的脊骨所化,是支撑着整片寰宇的山脉。从昆仑往不周,几乎要穿过近半个洪荒。
路途漫漫,迢迢难至尽头。
通天抬起首,拨开眼前一束微垂的枝条。极目远眺,天地无限广阔,而他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兀自仰起首来,坐井观天。
老子走在最前面替他们开路,元始默不作声,却仍然留了大半目光在自己身上。
这就是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