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明絮或许会在心里觉得他终于成熟了一点,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失去了一些热情。
半梦半醒朦胧间,盛词又忆起了大二那年刚开学的时候。台上天生耀眼的明絮,哄声不断的礼堂,还有他悄悄追上明絮,往明絮方向奔跑时所带起的风。
单方面心动的初遇一隔将近三年,却美得恍如昨日。他做了一晚上的梦,一晚上关于明絮的梦。
在他的梦里,他圆了多年的愿望。他有一个温暖的家,家里有他和明絮。飘窗的风带起白色窗帘,显出一片碧空。明絮的手搭在他腰上,在他睁开惺忪睡眼之时,压低了声音地同他说了一句‘午安’。
构造的梦境虚而不实。因为明絮家的窗帘不是白色的,他也从没有和明絮睡过午觉。
盛词在农历十二月二十九的时候收到了父亲的来电。
打电话的人不是父亲,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盛词继母那边的家人都对盛词没有什么善意,除了这个年仅三岁多的弟弟。孩童世界不懂成年人的弯弯绕绕,也体会不了成年人不明来由的恶意,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很单纯地喜欢一个人而已。
但盛词的父亲和继母都不喜欢弟弟和盛词过多交往。
“哥哥,”小孩在那边喊着,尾音拖得很长,“你为什么还不过来陪我玩呀?”
盛词尽量放软了声音,哄他:“因为哥哥很忙呀。”
小孩儿咂巴了下嘴巴,像是在思考。不多时,他问道:“那你明天来吃饭吗?”
他这句话说完,盛词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是很轻地‘啧’了一声。
盛词眼皮低垂,说‘不了’,弟弟又稚声稚气地说:“哥哥,你过来嘛,爸爸也想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