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挚一步跨两个台阶地上了三楼,边掏出钥匙边想着上午看到的一道数学新题型。
“我就说他们班那个叫方挚的男孩子性格不好处吧,天天拉着个脸,跟谁都欠他五百八万似的!”
有日光从大开的寝室门内泄出来,在昏暗走廊的地面上拉出了一大片光幕。方挚在明暗交接处止了步子,神色晦暗不明。
尖利泼辣的女声还在继续:“他妈都说他有心理疾病,也就是你,说什么没关系没关系,这下好了吧,我们家徐戴的成绩都被他影响的下滑了!你也别拦着我,今天说什么我也要给他换宿舍!”
“行了,赶紧收拾吧,别嚷嚷了。”
女人似乎又咕哝了一句,不过方挚没有听清,他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那块令他不适的地方。
他在一楼楼梯拐角处碰到了正在上楼的徐戴。对方似乎是跑过来的,额前的头发微微汗湿。
方挚在看清对方的一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平复了一下因为疾跑而凌乱的呼吸,压下从胃部陡然翻上来的恶心感,毫无波澜地和徐戴对视了一眼,然后不急不缓地绕过他,走出了宿舍楼的大门。
梧桐大道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格外长。
方挚拖着步子,脑子不可克制地回想起刚刚的尖利女声。那女声渐渐地与另一个不那么激烈,却暗含浓烈怨气和愤慨的幽柔声音重叠在一起,二重奏似的撕扯着他的神经。
心理疾病。
这四个字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这几年充斥在他生活的各个角落。
胃里突然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熟悉的恶心感霎时翻上了喉咙,刺激的他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
许榭送走了余由几个人,和何究结伴走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