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段平静的叙述,许榭却听得心里一刺。
知道大概情况和知道具体某件事的感受是很不一样的,就像他之前知道方挚的童年过得不如意时会心疼,但听见这件具体事情的时候,心疼加倍的同时还有强烈的感同身受,以至于指尖都开始在涩疼中微微发麻。
“后来上了初中,你也知道,那些事情之后就没人愿意靠近我了……哦,本来也没有,我太凶了。”方挚抬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把眼睛藏在额发下后才接着说,“和叔住一起后转了两次学,身边就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那段时间我叔也忙,家里经常就剩我一个人,我闲得没事,就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打发时间。”
那段时间的记忆如果不刻意回想其实已经很淡了,淡得几乎连那时候什么感觉都不记得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许榭再说出来,方挚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眶在发胀。
他快速眨了眨眼睛,想把那股酸涩压回去,只是不太成功,因为有一只手突然过来,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
于是眼前的水汽霎时弥漫成了一片。
所以说有时候他其实挺讨厌许榭的。
因为这个人总是这么有办法,把他所有冷硬的伪装毫不客气地戳破。
方挚闷声哭了多久,许榭就捏猫似的捏他捏了多久。
等抽噎的声音渐渐停了,许榭收了手,偏头定定看着埋首在抱枕里的方挚。